自从瞿牧烜吐血坠马之后,每一个在意他的人都不好过,但要说心情最复杂的,大概要数卢庆毅了。
当初,炼『药』的郎中只说服了那『药』丸后会在短时间内气息全无,却从未说过会吐血,在看到瞿牧烜口吐鲜血的那一刻,卢庆毅方寸大『乱』,紧张到下马的时候崴了脚都不自知,飞快的径直奔向瞿牧烜。『药』丸是他亲自取来递到瞿牧烜手里的,如果瞿牧烜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卢庆毅怕是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说回到清晨时分,卢庆毅把人事不省的瞿牧烜驮进瞿府后,当即决定去找那郎中对质,脚下才刚迈出一步,便被瞿夫人给拦住了去路,只见她表情坚毅的说:“庆毅,你自幼与牧烜情同手足,现在牧烜出了意外,伯母拜托你,代他去将聘柔郡主接进瞿府来。”
内心正一片焦灼的卢庆毅,在听到瞿夫人的请求后,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瞿家的人是都疯了吗?唯一的儿子都成了这副光景,她居然还惦记着娶亲!卢庆毅本想断然拒绝瞿夫人,但想到她贵为长辈,又是挚友的母亲,只能压着火气同她商量道:“伯母,以牧烜现在的状况,怕是不能拜堂了,不如先派人去通知越国公家,我们在这边也尽快找大夫为牧烜医治。”
“大夫自然要找,今日的行程却不能因此而耽误了,牧烜现在无力将此事完成,我们老两口便只能仰仗你了。”瞿夫人语气充满期许的对着卢庆毅说。
卢庆毅立刻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压力,重重的落在他的肩头,令他无力抗拒。虽牢记着瞿牧烜交给他的任务。但在面对瞿夫人时,言辞间已隐约呈现出弱势:“伯母,不是庆毅不愿听您安排,只是娶亲这种事,怎么好让旁人替代?”
“放心,只是让你代牧烜去将郡主接到府上来,无需拜堂。”瞿夫人从容的给卢庆毅吃着定心丸,从她坚决的态度上不难看出,她已经打定了注意要让将这桩婚事促成定局,令之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算是卢庆毅不答应去接郡主,她也会另外指派别人去的。
已将局势看透的卢庆毅,神『色』惆怅的看着人事不省的瞿牧烜,不由替他难过起来。如果不是瞿尚书老两口非要把这门婚事强加给他,他又何苦出此下策,异想天开的要去鬼门关转上一圈。一想到瞿牧烜醒来时,发现现实远远脱离了他所期望的方向,他将要经受的那种绝望和无奈,卢庆毅就如鲠在喉,尽管深知自己在此事上并无话语权,仍不愿轻易妥协的和瞿夫人商量着:“伯母,娶亲真有那么当紧吗?为什么不能等牧烜醒来再说。”
“什么都不要说了,伯母现在只想要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代替牧烜去接亲?如果你还把牧烜当好兄弟,把我们老两口当你的长辈,现在就出门去替他接人,回头牧烜若是怪罪下来,自有你瞿伯父与老身顶着,定不会叫你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