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飞默默点头：“是。”

夏合脸上一松，坐到夏天堑的身边，“二叔，今天怎么过来了？”

夏天堑从第一眼见到夏合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变了，变得邋遢了，身上衣服也没套整齐，头发更是有些乱，脸色也不太好，眼圈嘿嘿的，以前那股子精明，冰冷的劲看不见了。现在夏合就像一个打游戏熬了一晚上夜第二天亲戚来了，不得已出来应酬的毛头小青年样。

看，他还打了个哈欠！

夏天堑目瞪口呆，这还是他熟悉的夏合吗？“你没睡好？”试探着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没睡好也不是这样，他会黑着脸，发脾气，也不是这般随你们便可有可无的神态。

“哦。”夏合收起打哈欠的嘴，“没怎么睡好。”

“是不是实验室太累了，我让人送些安神的参茶过来。”

“哦，您今天是？”夏合见他叔叔东扯西扯总回不到主题上，忍不住问道。

“第15批很关键，所以我给你带了个帮手。”

“帮手？”夏合第二个哈欠没打完就被这句话堵在了嘴边。

“对，”夏天堑回头说：“进来吧。”

随后一身笔挺西装的景川走了进来，对着夏天堑和夏合微微一点头：“夏总，夏少爷。”

“！”夏合惊恐得看着景川，又看向夏天堑，这怎么回事？！二叔是知道吗？知道也不是不可能，但不是把带走，又把他塞进来是怎么回事？！

“夏合，”夏天堑适时地说：“你说巧不巧啊，1403在我安排的地方跑了，说是要做什么事情，然后又跑回来了，我想他身份特殊，干脆调过来一起工作算了。”

“......”夏合对这神奇的展开没摸到头绪，死劲瞪了景川一眼，景川笑眯眯回了一个眼神。

“他既然想回来，是再好不过，要不然我还得费工夫找他，是不是？”夏天堑又说。

“是。”夏合答道，心想这老狐狸名不虚传啊，知道的清清楚楚，还在这摆谱，“只是不知道1403一个试验品能做什么？”

“这个我调查过了，他以前是特种兵，侦查和反侦察能力强，身体又是我们急需的，可做的工作很多。”

“少爷，我能做保安，执勤，都行的。”景川朝他眨了下眼。

夏天堑摆摆手：“这太屈才了，到了这里也就不用缠着掖着，你的身体状况是我们最想了解的，你跟着实验进程走，既可以做参照物，又可以知道试验品。”

“二叔，这不合规矩，要么管人，要不被人管，他这样不好处理。”

“所以慢慢处理，我要15批都像他这样。”说完不用质疑地起身，走了。

夏合见夏天堑一走，猛地一拳打在景川脸上：“你在干什么？！”

景川也不躲闪，直接接住了，他抓住夏合的胳膊说：“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我被抓住，现在他已经知道我在这了，就不用怕了，也不用赶我走了。”

“你太天真了!”夏合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太天真了，你知道我二叔是什么人吗？敢跟他合作，你有什么资本？”

景川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的身体就是资本。

“天真。”夏合既悲凉又无奈，“你始终没明白，你只是1403，你死了还会有1503，1603，你有什么资本...”以自己躯体和魔鬼做交换。

事到如此，夏合浑身力气都卸了，没了之前吵架的架势，“帮手，说得好听，你就是个参考样本，你会被扔到实验舱里不断测试极限，你的血液、你的细胞、你的皮肤会被拿下了不断地化验测试。你知道上一个样本怎么了吗？”

景川心中一跳，紧紧地盯着夏合。

“死了，被我放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死了，”夏合惨淡一笑，从他没有光泽的皮肤渗出来，“然后和其他试验品一样，冲进下水道了。”

“你，可笑，可笑。”

景川想上前扶一把，夏合推开他，蹒跚往前走了几步，他这短时间太累了，看着没做什么事情，但这些压在心底，现在好了不用装了。

景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现在他终于明白夏合的心思，为什么他会费劲心思把自己捞出来，会赶他走，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他早就知道。

眼前的视线模糊了，景川不能继续看，他更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