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既兴奋又忧心地在床上翻了一个晚上,向来吃睡不愁的他失眠了,脑子里全是夏合的身影,这个神秘的美人又在关键时候递给他救命的绳子。刚恢复记忆时对夏合的抵触已经消失,甚至开始不自觉地为他开脱,虽然他是实验室的一员,但这是他的工作,自己进来也是志愿的,怎么也赖不到他的头上。
第二天早晨,景川顶着熊猫眼开始一天的工作。
只是今天的运气不顺,推开的第一扇门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迹,景川皱了下眉头,他已经有点习惯满屋子血了。打斗轻点的只有血腥味,碰上运气不好捅破肚子的,还有一屋子的屎尿味。
景川味觉失灵,嗅觉倒没怎么退化,他掩住口鼻往里走,尽量不要踩到地上的血迹。
一个人倒在床与窗户的位置,从外面看不容易被发现,鲜血正从他肚子里面冒出来,人已经没有了生还的迹象。
“阿弥陀佛。”景川双手合拢,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准备开始干活。他之前什么都不信的,但处理遗体前不说点什么总觉得说不过去,就捡了句最平常的话当成对人最后的尊敬。
这是一个胖子,今天得费工夫了,他往前伸手去探人的鼻息,没想手还没碰到人,人猛地真开眼睛,只是疼得面部扭曲,几乎说不出话来。
景川吓一大跳,随后又“阿弥陀佛”了一下,没死就好,终究是一条人命,我佛慈悲。
只是这伤势太重,没法带下楼,几十层楼,还不能用电梯,不等送下楼就会因流血过多死在楼道里,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景川掀开被血染红的衬衣,在肚子上找到一个伤口,看样子是刀伤,皮肉被翻了出来。好在目前除了血没有其他液体,说明没碰到重要器官,应该不致命,先止血再说。
伤者感觉到有人过来了,先是一怔,随后拼命地想往后躲,可他有伤在身,又卡在一个小空间,没法动弹,急得脸一顿抽搐。
景川见状往后退一步,用手指着自己制服和衣服上的牌子,只见上面印着几个字“清洁工”,又双手一摊,做出个“懂?”的表情。
伤者懂了,放松了下来,一心一意疼去了。
“我先帮你包扎好。”
景川走过去把伤者身上的衣服小心解开,把一块干净床单剪成布条,结结实实地捆在伤口上。他在部队的时候学过急救,基本操作都懂。
伤者疼得面部抽搐,仿佛下一口气就要背过去。这是一个外表典型的油腻中年人,40岁出头,身体微胖,头发用发胶打理过,只是现在被汗水弄湿,一丝丝贴在额头上,显得脸更大了。
也好在这身油腻,让他没有当场死掉,胖子能救命是真的。
“暂时只能这样了,我帮你叫医生?”景川凑近伤者问。
谁知伤者听到这句话,猛烈地摇起头来,因为着急,一口气没喘匀,又咳了起来,一咳肚子伤口又有出血的迹象,脸上表情更是精彩,一时分不清是咳得还是疼得,都变样了。
景川见状赶紧接过话:“不叫,不叫。”
这时伤者的话也说出来了,“不,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