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滴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云采薇见她满脸病容,言语凄楚,更是触动柔肠。
“那些礼数都是虚的,姨娘将养好身子才是真的好。初夏堂姐这么孝敬你,姨娘怎么说也得好起来,至少活到能抱孙子的年纪才行啊。”
周姨娘听了,深感安慰之余,也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可惜就是有人见不得我好,不想我活这么长呢!眼巴巴地弄了什么补药过来,嘴上说要我快点好,心里可恨不得我早点死了清净!我呸,谁要他来假惺惺!前几天我连床都下不来,吃饭吃了就吐,一天连水都没喝几滴,他怕是要高兴死了吧!”
“庙里师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他这么想我死,还送东西过来催命,以后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周姨娘说到动情处,连声音都嘶哑了,最后力气不足,只能靠在垫子上气喘吁吁。
“唉……我这人就是命贱,从前本该早就嫁出去的,结果当了姨娘。当了姨娘就算了,膝下还没儿女,就连生病都有人要我早点死,要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小姑娘护着,早就不知道埋在那个乱葬岗了。”
云初夏和云采薇一齐低了头,柔声安抚周姨娘。云初夏想着前世今生种种,亦是忍不住悲从中来,云采薇想的却是自家后宅里,是否也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两人不约而同地阴沉了脸色。
周姨娘正是需要调养的病人,还又是请医问药,又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通,很快就体力不支,陷入了沉睡。两人从周姨娘房里出来,一时相顾无言。
过了好半晌,云采薇才闷闷道:
“周姨娘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初夏姐姐看护,定能平安无事。”
云初夏惨笑了一声:
“那就借你吉言了。采薇妹妹,有人故意送来汤药,想害姨娘的事情,能否麻烦你不要说出去?”
云采薇惊异地望着她。
这种事怎能不说出去,难道就忍着,等人上门继续害死娘俩吗?
云初夏只是苦笑不语。
见云初夏无动于衷,云采薇想起自己家的后宅,不由也是忧心忡忡:
“这种事情,怕是我家也有。唉,初夏,那个大夫也是心善,才能救姨娘一命。你说他姓甚名谁,在哪儿坐馆,我回头也把他请过来,给我娘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