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怒极反笑,劈手就把茶盏扔了出去,正正砸在她头上。
滚烫茶水淋淋漓漓地从头发脸上低下去,凌霄身子发抖,听见云初夏含着怒意的声音道:
“金鸳和你无冤无仇,做事也还算勤恳,何苦攀扯她?是嫌我罚你罚得不够重怎的。好吧,你不说,我就亲自来说。”
当下也不留情,将凌霄素日如何偷奸耍滑,如何勾搭上宋氏房里的朝颜,回来心生歹念让小丫头去送死讲了个一干二净,又不忘提了一下自己如何英明神武,从蛛丝马迹里发觉凌霄背主云云,最后下达判决:
“你娘老子是家里做了几辈子的,好差事托托人情也就到手了。我这边庙小,又是庶女,留不住你这只前途远大的金凤凰。我已经叫人禀了太太和老祖宗,还请你从哪儿来,从哪儿去吧。念在你我主仆一场,收拾了东西回家吧。”
被云初夏当场把谎话当场揭穿,凌霄简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捂着脸拔腿就跑。
丫鬟们哄笑出声,被云初夏凤目一瞪,不知怎的就收了声。
“笑什么,你们差事办得不好,我照样要扣月钱。”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有吃里扒外,跑到我房里偷东西拿出去卖的,别怪我翻脸无情,请了家法乱棍打出去!凌霄那是伺候我这么多年才有的体面,你们才来几个月?”
不管是大丫头还是小丫头,全都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云初夏想着刚才凌霄干的事毕竟涉及了嫡母宋氏,传出去怕是又要被宋氏拿到云员外那里哭诉,说她一朝得志就轻狂,连嫡母也不尊重,又在后面打了个补丁。
“我虽没读过几本书,但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泼妇,你们要是想到别的地方做事,只管给我说。谁要是在背地里下黑手,传闲话,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众丫鬟齐声称是,云初夏也不管她们究竟听进去了多少,紧跟着又让金鸳出列,把之前思考了好几天的章程一五一十地念了出来:
一是拟了个当值表出来。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分成白天晚上两班,每人一月能有两天家去。除开身上有差事或者下了值,丫鬟婆子不许随意进出。
二是赏罚分明。谁做了什么差事,做得怎么样,该怎么赏罚,都仔细规定了。
云初夏抱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匣子,和金鸳纠结了好几个晚上,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才把这东西粗略拟出来。
三是不许乱嚼舌头,不许窝里斗,也不许胳膊肘向外拐。一旦发现了,也不必留下做事,直接打发得远远的。
还有许多细节,此处就不一一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