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口气，妥协道：“那你考完试，去动个手术把囊肿割了。”听他说话的口气，就像说“你上街去买个菜”那样。

“动了手术，手得养几天，生活不方便，你怎么办？你照顾我呀？”朱珠笑他。

“我就想照顾你。明天我就给阿姨打电话说这个事情。”

朱珠只当他酒后吐直言，也许酒醒就忘了。哄着他说：“等我考完试再说吧，好不好？”

他又耍赖：“就不，我明天就跟阿姨说这事。”

她只得顺着他：“好，你想说就说。但是有一点，我不想吃外卖。”

他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让你吃外卖。”

诸葛跃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昨天绝对是二十二年来喝酒最多的一天。醒来之后，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赶紧去刷牙洗脸，让自己变得精神一些。

上次去年朱美清来西岭治疗的时候，为了方便联系，他存了她的电话号码，只是从来没有打过。

朱美清听了他的建议，很是吃了一惊：“这怎么行？她那个小手术回来临吉做就行了，在家里我照顾很方便的。”

“没事的，既然是小手术，也不会太麻烦。另外我这边的培训学校缺老师，暑假学生多，想让她帮忙上课。”诸葛跃说。

朱美清知道他在学校外面做的事，犹豫了一下：“朱珠要是同意，你们就看着办吧。我这边不用太担心，有卢叔叔照顾着。”

她这么一说，就让诸葛跃产生了内疚。梁孝天说得很对，他是占有欲很强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心，都不顾其他的。他定了定心绪，对朱美清说：“那等她考完试，手养好了就回去吧。工作不着急。”

朱珠准备去吃晚饭时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你要是在西岭动手术，也别太麻烦小诸。暑假工作的话，想去就去吧。”

朱珠意外：“他跟你说啦？我以为他昨天喝多了随便说说，酒醒就忘了。”

朱美清在那头叹一口气：“他是个挺好的孩子，值得交往。不过你们毕竟还年轻，别做什么过火的事。”

朱珠臊起来，脸红红的：“唉呀，他是正人君子的！”

“什么正人不正人，君子不君子的？你妈我是过来人。年轻气盛的，最是容易冲动。”

朱珠从母亲的话语里听出讥讽与不屑，有一丝恼怒，赌气说：“那我考完试就回家吧。手术本也是可做可不做的。”

“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说完，朱美清就把电话挂了。

朱珠不服气，再把电话打回去，质问朱美清：“那你是不想管我了吗？”

“我管得了你才行啊？我说的话你愿意听吗？”

“那我不是说考试完就回家吗？手术也没说一定要在西岭做呀？你这为的是什么生气？”

“你刚才那什么态度，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诸葛跃的？”朱美清火气越来越大。

“谁有理我听谁的！”说完她脑子转过弯来：“凭什么我要听你们的？我自己不能有独立的想法吗？诸葛跃要是说得对，我不能听吗？你当初不是希望我跟他在一起的吗？怎么现在意见这么大？”

朱珠一连几个问题，又惹怒了母亲。朱美清再一次把电话挂断，连个再见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