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收到快递是周五。她在训练结束从学社楼里出来,又先去了食堂吃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巧快递员打来电话,她就在楼下等。
寄件人的地址是锦山。那个熟悉的名字印入眼里,朱珠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两三个月没有见过面,早就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淡出。她努力地想在脑海里回忆他的样子,已是那么陌生,那么遥远。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里头是两对动物造型的小玩意,一对老虎,一对兔子。说不上精美,老虎露牙笑,兔子呆萌,憨态可掬。能握在手里,也能放在口袋里。
拆完快递,把东西放好。才准备上楼,电话就响了。
看到号码,朱珠原来严肃地脸崩不住了,嘴角向上扬,藏不住笑。他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她接起来:“喂。”
此时的诸葛跃已经离开了锦山市,去往下面的乡镇里继续做经济调研。今天去的那个地方,以竹子产量多而闻名,他们参观了手工作纺,造纸坊。才回到镇上的住所,便急着要打电话。听到她久违的声音,只觉得如一股暖风,吹进了心里。
他低声问:“东西收到了么?”
她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收到了。但你买这个来干嘛呢?没什么用处。”
诸葛跃笑:“我想着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
朱珠娇怨道:“你就喜欢乱花钱。”
“那你喜欢不喜欢这小礼物?”
“挺喜欢的吧。”
“买你喜欢的东西,不算乱花钱。”他如是说,见不着人,听着声音,心里便是甜甜的。
“呃……”朱珠不知道怎么接话,这好像不是他们平常聊天的那种套路,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她马上转变话题:“你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又是送礼物又是打电话,可有什么事?”
“没有。哦有,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妈说,腊肠很好吃。我让她再留一半,等我回去吃。”
朱珠一边聊电话一边上楼的,听着这话,差点没站稳,幸好她一只手扶着楼梯的。她停下脚步,正过身子,刚才以为他要说点什么严重的事,现在说的这些,又那么不正经,整个人一惊一乍地。没好气地问:“就这事?”
听出她说话的语气不自然,诸葛跃存心要逗一逗她:“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事?”
“没事。嗯我正在上楼呢,要没什么事就挂了吧。”她慌里慌张地就想挂电话。
诸葛跃在这端都能想象出她窘迫的样子,她脸皮薄,不经逗,等会儿生气了不好收场。他收起笑,正经又郑重地说:“有事。”
“什么事?”朱珠气息不稳。
“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醇正深厚,自带一股电流,电得朱珠耳膜发麻;又像一道甘霖,注入枯竭的大地,使人沉迷留恋。
朱珠倏地脸红了,两只耳朵发烫。她听得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得欢快,差点要从胸口蹦出来。她急忙说:“不跟你说了。我先挂电话。”
仿佛挂迟一秒,那手机就会爆炸似的。
诸葛跃无声地笑。他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样子,他省略掉李绩教的早晚嘘寒问暖那一套,他需要见效快伤杀力强的方式。他早前犹豫得太久了,错过那么多时间。
朱珠差不多是跑上楼的,进屋的时候跟何欢撞了个满怀。何欢把头探到外面:“你跑这么快,后面有鬼追着吗?”
朱珠不说话,把背包放到桌子上,猛地灌下一大杯冷水。何欢进屋来,看她举止可疑,从脸到耳根通红,脱口而出:“咦,你脸怎么这么红?”
她的声音不小,引得秦文惠和郭晓琳也看过来。郭晓琳问:“你喝酒了吗?”
朱珠的脸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秦文惠见状,笑起来:“她喝酒脸不红的。我看呐,八成是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事。或者……”
她在这里留了一个悬念,何欢心急地催促:“或者什么你倒是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