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帝君,他不也是生来便与情字无缘吗?容成嘲讽一笑,转身便踏出了太极殿,只是这外面的阳光极为刺眼。
年少之时不懂今日午后容成讲予他的话,直到成年之后李承澧才知这至高无上的皇权背后,是断情绝爱,是高寒之地,是鲜血淋漓、白骨累累。
曾在某一刻,他极为羡慕已经身退大隐隐于市的李承德,即便不再享有荣权。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即便是再杀反果断的帝王,背后也必定是彻骨的寒冷,无人与同。
平阳城内,姜芷迷蒙的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令她有些不适,连忙扬起手腕遮住洒落的阳光,这才看清自己身处的地方。
一间布满草药清香的屋子,里面布置得极为典雅温馨足以看出其主人对它的用心,床旁摆着一株别离草,药香扑鼻。
身上的刀伤早已被包扎好,只不过随着动作的起伏还是有些撕裂的疼痛。姜芷强撑起身子,裘盛戎半跪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画面令她深感不安。
沐夭夭例行过来查探伤员,好在自己给姜芷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她是个女儿身,这才将人移到了自己的住所。
发现姜芷正在挣扎者下床,沐夭夭连忙上前扶着她,语气有些焦急的说道,
“姑娘可不敢乱动了,这伤口好不容才快结痂了,你这一动我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姜芷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女军医,感受到后背撕裂的疼痛感不由得喊出了声,这才没有再继续移动着身子。
“多谢医师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
姜芷环看周围的环境,猜测出这是由于自己女儿身的不便这才将自己安置在此处,内心涌出感动,便感激的说道。
沐夭夭低头笑着摆了摆手,浓密的眼睫毛微微弯曲,看不出其眸中的情绪,淡淡的说道,
“我还算不上是个医师,相比救人我学得更多的是如何杀人。”
如果没有李承德恐怕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更不会参透毒术与医术之间竟会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思及此,沐夭夭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是想到什么般,又继续调侃的问道,
“换药的时候,听见你经常在喊裘将军的名字,你这次来平阳是不是就是来寻他的啊。”
姜芷猛地一抬头,眼睛直直的看向沐夭夭,情绪有些激动,脱口而出道,
“他现在在哪里?身上的伤口好些了吗?”
沐夭夭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就把裘盛戎的状况告诉了她,
“裘将军受伤很重,不过好在性命无虞,只不过确实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姜芷此时突跳的心脏才慢慢平缓下来,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够活下来已是不易,好在上天垂怜能够给他们相认的机会。
“那我何时才能去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