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鲁特禾尼袍袖一抚,荡开他的宝剑,道:“世子,休伤了郡主!”
不用安子衣出手,这两人一个持剑猛攻,一个挥掌防御,霎时斗在一起。
慕容楚楚声如蚊嘶,道:“子衣,看俟机能否脱身。”
安子衣慌道:“你怎么样,伤好些了么?”
慕容楚楚俏目一闭,又昏寐过去。
安子衣吓得吼道:“你们不要打了,快去请郎中来。”
兀鲁特禾尼已知他无心伤害郡主,便近身想要接过慕容楚楚。张珪猛然一个纵跃飘到前面,伸手便往安子衣刺去。兀鲁特禾尼大吃一惊,右掌急挥“啪”一声打向他的胳膊。张珪向右闪移半尺,避开来势,身形转动手挽剑花,宝剑竟疾刺慕容楚楚。
安子衣急忙闪避,终究慢了半步,陡感肩头巨痛,早中了一剑。
兀鲁特禾尼勃然大怒,叫道:“张珪,你想置郡主于死地么?”挥掌迎面劈去。
张珪桀桀笑道:“甚么郡主,他已与雁山贼寇同流合污矣。”说话之间,剑尖一抖横削而至。
兀鲁特禾尼已然拍出一掌,正打在他的后心。
张珪云左掌运气反击,“砰”的一声两股掌风相碰,他只觉一阵窒息,气也透不过来,丈余方圆之内,尘沙飞扬。
安子衣借兀鲁特禾尼这一掌之力,向外纵出三丈有余。
张珪大吼道:“兀鲁特禾尼,你找死么?”
兀鲁特禾尼道:“张世子,卑职奉副使之令保护郡主周全,你若再不停手,那就休怪卑职无礼。”
安子衣不由心想:“慕容楚楚的伤势不能耽搁,他们恶斗起来何时止歇?”暗从袖中拿出两枚蝴蝶断魂镖,“呲呲”飞掷而出。
张珪听到暗器破空之声,情知不妙,窜高丈余挥剑一磕,荡开暗器。兀鲁特禾尼双掌翻飞,“啪啪啪”接连三击。张珪急忙飘身闪避,持剑接着向安子衣猛攻。但如此以来,兀鲁特禾尼双掌已将他全身罩住。
两人你一剑我一掌,绕着安子衣缠斗不止。
张珪突然狞笑道:“兀鲁特禾尼,你犯上作乱,敢当何罪!”
兀鲁特禾尼收回一半尽力,道:“张世子,我几次三番让你,只为了免伤咱们两府之间的和气,你休再苦苦相逼。”
张珪哈哈大笑,道:“你不过乃一名枢密院四品带刀侍卫,本世子还我怕你不成?”
兀鲁特禾尼双眼瞪得溜圆,忽然握拳当胸杵到。
张珪挥剑封住了身前,摆着个只守不攻之势,一旦窥见时机,便刺向慕容楚楚。
安子衣情知怀中还有个重伤之人,无法加入战团,随即退开几步,又捏住三枚蝴蝶断魂镖。
兀鲁特禾尼也不敢痛下杀手,叫道:“这位公子,我来挡住他,你与郡主快走。”
张珪闻听,大手一挥。跟他来的四名禁卫,呼啦啦堵在路中。
兀鲁特禾尼斜眼向这厢瞧了一眼,右掌化爪蓦地向张珪面门抓去。
张珪手指长剑翻起,咻地的一声照准他的右臂砍下。
兀鲁特禾尼出手极快,右爪尚未缩回,左掌已然递出,只听得“砰”一声响。正中对方胸口,所幸只使出三成功力,张珪打个趔趄,复蹂身扑上。
突然间一条黑影腾空而起,嗖嗖嗖发出三道寒光。凝神瞧时,正是安子衣所为。
只见兀鲁特禾尼脸色登时一变,急挥舞袍袖荡开暗器。叫道:“公子,莫伤了张世子!”
张珪闻言笑道:“兀鲁特禾尼,也算你还有些许自知之明!这贼厮的蝴蝶断魂镖可非常阴险,若非你出手相救,我当真难以抵挡。”
安子衣早看出他想将三人一并除之而后快,决非为了慕容楚楚。当下喊道:“兀鲁特禾尼,若再顾忌太多,迟疑不决,恐怕郡主性命堪忧!”
张珪叫道:“此乃我元廷之事,岂容你个蟊贼在这里大呼小叫,兀鲁特禾尼杀了他们,我管保你连升三级!”
兀鲁特禾尼打出两掌,道:“张世子,既然如此,莫如咱们一同跟他去寻郎中,为郡主疗伤。”
张珪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宝剑使招“仙人指路”式,剑尖咻地向慕容楚楚刺去。
兀鲁特禾尼低吼一声,顿足跃起挡在安子衣身前,弯曲拇指食指,当的一声弹在剑身之上。
幸亏张珪剑术精湛,招数未待使老,陡然反手撤势,剑尖只在空中微微一划,气贯手腕,一个变招又斜刺慕容楚楚。
兀鲁特禾尼如何不惊怒交迸,他既不敢伤及张丞相世子,也不能丢下慕容楚楚,只得左格右挡护住安子衣。
霎时之间,张珪上中下三路接连刺出三剑。
安子衣进退两难,迫不得已眼睁睁看着二人恶斗。
张珪久战不下,一口怨气无处发泄,倏地纵身而上,剑尖直刺向兀鲁特禾尼。
安子衣仓促之间连发两枚暗器,当当震斜宝剑。
兀鲁特禾尼终于忍无可忍,右爪一招“恶虎掏心”式向张珪咽喉袭去,左爪蓦地里探出,竟向剑刃抓倒。
张珪大惊之下,也不肯就此撒手撤剑,急运内劲往上一抬,撩削他的五指。
兀鲁特禾尼见状慌忙使招“飞鹤冲天”式,腾高丈余躲避。
此时,安子衣业已于那四名禁卫站在一起。
骤闻有人叱道:“兀鲁特禾尼将军听令,给我杀了他!毋论甚么罪责,本郡主俱为你做主!”
安子衣听言欣喜若狂,道:“楚楚,你醒了。”
兀鲁特禾尼大喝一声,道:“多谢郡主,卑职领命!”当即使出八成功力,如排山倒海般攻向张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