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王约率后军已然蜂拥而至,手搭凉棚一望,道:“张大人现在那里?”
第三关是为鱼鳞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之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策略曰: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已方优势时使用,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
刺杀亭副亭主邵怀安与剿卫门副门主刘德凯为大将,压住阵脚。
枢密院将军赫布里尔道:“启大人,阵名曰鱼鳞,若派一将掩至敌后回头击杀,必破此阵。”
副使王约略一颔首,道:“你率军围住对方主将,本使亲袭!”说完早跃出丈余外,拔出腰间包间冲往阵尾。
剿卫门副门主刘德凯瞧得仔细,飞身迎挡在前。
王约冷嗤一声,挥剑砍倒几名亭卫,一招‘饿虎扑食’式,朝对方胸口刺来。
刘德凯猛不可当,身子一侧仗剑格开。
王约并未躲闪,径直往他怀里撞去,蓦地左手化爪一探,向他腕处‘经渠穴’扣下。
刘德凯心下骇然,慌反手横剑回削。
王约肩膀略耸,宝剑从侧面一刺。
遂闻‘噗’的一声,刘德凯喷出一口鲜血,跄跄踉踉后退几步,当即气绝身亡。
刺杀亭副亭主邵怀安喝道:“变阵!”
王约抬剑呼呼一击,先将两名亭卫打得脑浆迸裂。接着手挽剑花,顷刻之间又刺死五六名亭卫。
其余亭卫俱唬得心惊胆颤,唿哨一声变换了阵法。
邵怀安仗剑接住王约,略感气力不足,唰唰唰猛攻数剑,回身便走。
元军骑卫高喊道:“反贼那里跑,追!”
副使张易堪堪赶到,一边赶敌,一边道:“王大人,你速率骑卫破第四阵,这里简单的很,就交给在下了。”
王约叫了声好,引骑卫飞射向前,遇亭卫并不纠缠,少顷自鱼鳞阵便冲将过去。
雁荡亭卫区区数百名亭卫,且分作八个阵营,每个阵营不足百余名,怎抵得住元军数千名如狼似虎的凶猛禁卫?只听惨叫连连,地上躺满了残尸断臂。
只见张易倏地赶到刺杀亭副亭主身后,喝道:“爷爷送你去往奈何桥上走一遭!”嗖地刺过去。
邵怀安遂不及防,哼也未哼一声。
张易便将他的脑袋削落在地,骨碌碌滚在枯叶泥土里。
展南征心如刀割,大声道:“凡有妻儿老小者,全部进入密道。”
叶风舟目睹这些年训练的亭卫,一个个倒在敌人利刃之下,禁不住泪流满面,道:“总亭主,我去阻挡片刻!”
展南征忙喝止道:“且慢!”
叶风舟业已越过五阵,赶到元军阵尾。运行九天罡元功护体,施展无影剑法与张易狠斗起来。
副使张易武功精纯,少林内家拳练得炉火纯青。
不似叶风舟身兼各家之长,招式繁杂。
二人拆了三十余招,便察出对方功力。
张易虽然险招迭遇,但以内功拳术助守,稳扎稳打,一时也未落下风。
而叶风舟则不同,使出‘蛇行狐步’轻功不停跳跃,仗有九天罡元功护体,渐感气力不支。
另有几名步卫见两人打得异常凶狠,劲风凛冽异常,要想出手相助,却那里近的了身?
眼看叶风舟虽然身形灵活,却慢慢落至下风。
骤闻副使张易大喝一声,双臂运起八成功力,肉掌画圈挟风,猛然朝对方拍到。
叶风舟步走‘灵狐踏雪’式,以方学不久的‘大力金刚手’硬接上前。
‘嘭嘭’两响,直震得那几名步卫如狂风中的断线纸鸢一般,有的飞出坠落悬崖,有的凌空升起挂在树枝上。
再看二人,张易后退七步方才站稳。
叶风舟却飘出两丈有余,喷出一口鲜血。
张易旋接着身躯一晃,跃起当头一掌劈到,喝道:“小子,束手就擒罢!”
叶风舟右足点地化解了来势,遂并指一戳,心下吃惊:“那日与他较量,也不见有何高明,今日方知,他的功夫绝不在我之下。”
展南征实不忍亭卫弟子惨死当场,但密道出口业将被元军围住,倘若困个十天半月,捱至水尽粮绝,彼时必然全军覆没,定无生还之理。当下言道:“师兄,我去清除密道之外的元军,你随后与风舟率亭卫赶来,咱们能冲去几个是几个!”
紫元真人道:“不可强攻,见机行事!”
展南征一抱拳,道:“了然!”即同十余名亭卫奔入浩然楼。
此刻枢密院副使王约,正率大队人马向第四关涌来。
第四阵名曰锋矢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策略曰:中央突破。锋矢阵的防御性,较鱼鳞阵为好。前锋张开的‘箭头’阵势,可抵御来自敌军两翼之压力。但进攻性稍差,阵形弱点仍在尾侧。
混战中元军步卫忽然齐声惊呼,向两旁迂回。
一名百户所长奔到面前,禀道:“启大人,前面设下许多陷马坑!”
副使王约凝神望去,只见数十名步卫早跌落在石坑中。坑底俱是埋下的尖利铁桩,自内‘啊啊啊’不停传出惨叫之声。
山林之间,常有猎户挖掘陷阱捕猎。
幕师门便按照此法,设计了许多石坑,皆深达两三丈有余,并在坑底布下锋利的木桩铁钉,上面以树叶枯草遮盖,观之毫无任何痕迹。为防雁山亭卫失陷,且都在周围刻有暗记。
王约见步卫越陷越多,急道:“鸣金!”
‘当当当......’铜锣筛响,攻击的元军以骑卫策应,以弓卫作掩护,步卫手持盾牌缓缓退至阵中。
王约见天色将晚,恐亭卫前边设伏,言道:“安营扎寨,明日再计!”
一上千夫长大声叫道:“大人有令,安营扎寨!”
叶风舟与张易这一场恶斗,那是相当激烈。
须臾之时,又拆解了数十回合。
张易听见铜锣寸鸣,托地跳出圈外,道:“小子,咱们来日再战!”
叶风舟却累得气喘吁吁,揩拭一下脸上的汗水,道:“请!”
张易遂施展轻功,片刻飞落在王约跟前,道:“王大人,何故鸣金?”
叶风舟绕过元军大营,来至紫元真人旁侧,道:“父亲,总亭主那里去了?”
紫元真人叶讨元道:“适才与十数亭卫潜入密道,欲扫清出口外的元军埋伏。”
叶风舟闻言大惊失色,道:“不好!”拔足直奔浩然楼。
方至大厅,只听有人悄悄细语,道:“大势已去,咱们还是保命要紧。”
另一人回道:“眼前形势,只有投靠元军才能得以脱身。”
叶风舟干咳一声,问道:“两位兄弟,展总亭主可在此处?”
守在暗道门外的两名亭卫唬了一跳,顿时面如土色,慌拱手道:“启、启禀叶亭主,展总亭主刚刚进去。”
叶风舟慢慢钻入暗道,不由得轻轻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