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这样，只要不曾沾染的，别人家的任他如何好那也不再纯粹。”

“她当真能够放下？”

“不放下有如何？曾经守不住的，错过了，难道又能配得上？没有本事守住，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何必徒增恶心？”

“她有何错过？她又配得上拥有的一切？凭什么旁人就是妄想？”

王离顿时怒目圆瞪，只觉得他这偏袒得简直离谱。在他口中，旁人皆是不知所谓，愚蠢至极，就一个郑合欢有自知之明，人格高尚，活该拥有一切。

“她敢以命相博，你可敢豁出性命？”

霍琛却觉得他的愤怒完全没道理。他这人既守不住，又不想付出，就妄想着拥有，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冯管怎么说，他就认为郑合欢所有的一切那是应得。

“呵~好有个豁出性命，倒显得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看不开了。活着得不到，死了就能守住不成？真是头一次听说。”

已然不需劝酒，现在的他正需要酒精的麻痹。

可笑！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不属于他的，是他痴心妄想；他守不住的，那是他活该错过；就连寻了替身，竟也自欺欺人。

痴迷一场，竟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执迷不悟，他一个人的笑话。

“她要走了，再没机会了！”

“就连错的机会也不会再有。”

再不想放手，也结束了。

一壶壶的酒灌下去，竟然越发清醒。满身酒气充斥着暖阁的角落，靠着椅子瘫坐在地上的人只剩一个人自斟自饮，眼眸清明却目光空洞。

风卷着雪花落了一夜，官道上荒无人迹，鸟迹绝踪。

栎阳公主府的马车还是如约出发了。

雪厚过人膝，为妨车轮陷入雪中，公主銮驾前列兵铲雪清道，送行的队伍走得缓慢，却从未停止前行。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车队就像是无垠雪海中一叶行舟。

车轮吱悠悠的转到，马蹄打滑走不快。

有人借酒麻痹，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宿。也有人悄悄的跟在队伍后头，不远不近的听着他们离开的声音。

在雪地里留下的，除了车轮轨迹，马蹄印痕，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脚印。

只是这些，雪化了也会跟着消失，或是再有一场大雪全然掩盖。

不过是一点点人为的痕迹，终究留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