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爷，你既然醒了，必定也知道我们傅家人已经进了咸阳，人也替你送到了。这个时候您该是不会过河拆桥，您张家百年名门必然不会这般缺德。”

何长生身上的披风未解，便将自己戳到张良跟前，言辞激烈，直接开门见山要他的态度。张良虽然一改原先在山庄宽松懒散的装束，里三层外三层，玉冠长袍又回到在外面的清贵精致，却因着浓重病气缠身，他瞧着气势也弱乐了三分。

“傅家担心张某命运不济，走不到这局势尽头，属实多虑！”张良没有与他周旋的心力，轻着声音，冷着眼眸，言简意赅，一五一十的与他说清楚。“棋路已经布成，身为棋子只需按部就班，我不是棋子，只要张家不灭，我个人生死便关乎不到这一局。”

“世间万物变化万千，若是出现差错，您算得着后果？”何长生显然是不信的，局势可变，人死心静，这凡间的一切他要如何操纵，他更不信有人能够算清楚自己死后的事情。反正在他这里，只要张良死了，他便不信过张家，信不过这所谓的定局。

比起一个氏族，他更愿意相信一个人。

凉亭中纱幔挂起，何长生靠着亭子的围栏，站在边上正对着张良的棋局，他却只是稍稍略过，不作研究，反而侧着脸盯着山庄水榭的风光布局。

“何掌柜所言不错，阵局变化万千，可我就是要逆势而行，将一切走成定局。”此时的张良无比坚定，他呕心沥血，必然是要行常人只不可为。

普天之下，布局者无数，而他的局将整盘棋子、行势算计在内，不论黑白，不同常法。

就像蒙恬，嬴政麾下亲兵，为秦厮杀征战。他偏偏选择将这黑子化为白子，为他所用。

他就是要将这天下之主算计在内，封锁嬴政棋路。

这一局，他的对家亦在其中，而这结局，由他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