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漫长的时间，使小裙子本来鲜红的颜色变得有些黯然，上方水晶灯璀璨的光芒洒落下来，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小裙子上面，看起来有种陈旧的美。

晴曦一眼就认出了这条小红裙子，她一直收藏在岑家的衣柜中，上次走的时候太仓促，一时忘记带走，怎么现在会在唐云轩手中？

唐云轩摩挲着小红裙，眼底隐隐浮起一片伤感：“我依然还记得雪翘失踪当天，下着雨，她穿着这条小裙子磨磨蹭蹭地跟在我背后……若不是我大意，雪翘是不会丢的。蔓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雪翘？”

蔓菁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听出云轩话里带着试探之意。她自小从那贫民窟里长大，为了大好前程荣华富贵，当然要拼了一把演技，眼泪顿时像决堤似的洪水哗啦哗啦的往下流，咽哽着说：“哥，我是雪翘，我真的是雪翘。虽然小时候的事很多我已想不起来了，但我还记得有一个很疼我的哥哥，不然，我也不会一直保留着这条裙子等待有一天能跟家人相认啊！”

唐云轩看见蔓菁的眼泪，心疼了，暗暗责骂自己不该怀疑她。

晴曦仔细一看裙子的袖口上有一处烧破的小洞子，裙角还有缝补过的痕迹，更加肯定这就是她留在岑家那条小裙子，至于为什么会成了蔓菁的，大概心里也有数了。

晴曦忍不住喊道：“你说谎！这条裙子明明是我的！”

蔓菁冷眼看向晴曦，厌恶愤恨之意隔着那层薄薄的泪光若隐若现地透出来，“笑话！若是你的东西，怎会在我这里？”

是的，若是自己的东西怎会在别人手里？这会儿晴曦真的百口莫辩了。

“裙子的袖口有一个小洞，我记得那是小时候跟哥哥玩火烧破的。裙子本来一直收藏在养母家里，上次搬家走得匆忙忘记带走，至于为什么会成了你的？我也是很好奇。”

蔓菁也有样学样说：“呵呵，我也记得袖口的小洞是小时候玩火烧破的，还有某次调皮弄破了裙角妈妈缝补好，但这裙子一直被我珍藏在家中床下的小柜里，从来没拿过出来，又怎么会成了你的？”

“你说错了。”晴曦气定神闲地说。

“什么？”蔓菁挑眉。

“裙角不是调皮弄破的，也不是妈妈缝的，那是柔熙故意剪破的，是我自己缝的。”

晴曦记忆犹新，那天柔熙把她的裙子剪破，乔阿姨还狠狠地惩罚了柔熙，晴曦当时难过，但还是满心感动。没想到今时今日乔阿姨竟然会将她视若珍宝的红裙子交给别人，让别人来顶替她的身份。

唐云轩只记得玩火烧破的小洞子，对于那个破了的裙角没什么印象，不过细看缝补的针线那么粗糙，倒不像母亲的手工。

晴曦又说：“妈的针线活那么好，怎会缝得那样难看？底子里那层裙纱倒是妈缝上去的。我还记得那时家里环境不好，妈发现我长高了裙子不合身，于是从别的衣服里拆出一层纱缝上去。”

唐云轩被这样一提，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鉴定报告可以造假，裙子也可以冒仿，唯独记忆是盗不走的。

唐云轩激动地拉着晴曦说：“雪翘，你真的是雪翘？我们找了你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跟我们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