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心顿住，低垂的眼睫毛簌簌颤动，她没说话，手去够鞋子，捏着鞋帮子，缓慢却坚持的往上提。

冷长风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平日里那般悦耳如提琴般的嗓子，此时此刻却像毫无感情的冷兵器相击发出的声音。

他说：“刘宝铃死了，一枪毙命。”

他又说：“顾北定失踪，下落不明。”

他还说：“顾长宁被抓住了，绑架加逃逸，十年刑期。”

宋景心拔着鞋帮子的手一松，鞋子掉了下去。

她隐忍的情绪就像暗流激涌，在礁石下猛烈的冲击碰撞，企图跃出水面，掀起轩然大波。

她的面庞白得几乎看不出血色。

她不说话，仍旧低着头，弯腰去捡地上的鞋子。

冷长风忽然蹲下来，拿了她想捡的鞋子。他伸手握住她光裸的足，将鞋子往上套，动作轻柔。他藏在眉间的那道伤痕隐约而见。

宋景心坐着不动，眼里都是他弯腰替她穿鞋的样子，目光闪烁，她收回撑在床沿的手紧抓住床的边框。

“其实，你只要开口，我也许会帮他们一把。至少，送个律师给顾长宁不是问题。”

“或者把金耀还给他们。”

他穿完左边这只，又给她穿右边这只：“宝贝，你知道我疼你。”

穿完鞋，他直起身左右端详，似是满意。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所以，宝贝你为什么不求我？”

宋景心浑身僵硬的坐着。她看着地面上他的影子，又长又窄。

“你，”她艰难开口，“真的是为了我吗？”

冷长风脸上的笑倏然收起。眼镜后的眸光变得又阴又利。他反问：“不是你，我为谁？”

宋景心咬着唇，沉默不语。冷长风哼笑一声，两步过去，拉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