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认真打量了男生一眼。

困扰他许久的难题，在先生三言两语间便找到了解答的方向。是啊，九有与阿尔法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也只是第一大学内部的事情。

“我……”郑清一时有些卡壳——头疾的困扰、妖魔的垂涎、月下议会的觊觎，那颗种子带给郑清太多太多的麻烦。但与此同时，那颗种子又在许多事情上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在四所学院没有建立之前，每年死在信念之争上的巫师比猎场、甚至与妖魔战争中牺牲的巫师还要多。”

“那我应该怎么做一个‘知者’呢？”郑清提出一个具体的问题。

对自我的剖析总是非常艰难的。

“直到下一个大浪涌起，将你卷入海底。”

“我自己？”

“那是值得记载入巫师史的大事，但整个巫师世界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对你来说，那一天的临钟湖，只有大雪，以及一个凉凉的嘴唇……”

“先生，您觉得石慧副校长以及若愚副校长，哪一位能成为我们新的校长？”这个问题学校里许多学生都讨论过。

想到这一点，郑清又立刻想起学校里流传的那些传言。

“我觉得今天这堂课非常失败。”他点评了一句。

“你怎么看待自己身上那颗禁咒种子呢？”

郑清眼前一亮。

所以，下个学期，石慧女士应该会渐渐退出第一大学的日常管理工作……她会进入巫师联盟，担任大巫师会议的新议长。姚教授将顶替石慧女士的职位，成为你们新的副校长。”

“介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吧。”男巫最终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假设，只是假设。”男生愉快的说道，然后左右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大家其实都知道，校长大人很久不在学校里面了，上一次开学典礼都用的假人……”

“您的意思是，”他斟酌着字眼儿，非常谨慎的回答道：“希望我能关注身边细微而普通的小事吗？”

先生笑了笑，同样重复了一遍：“知者不惑。”

“这需要漫长的学习与丰富的积累。”先生并未给出具体的方法，但他举了两个例子：“你可以从两个小的角度入手……比如你自己，比如第一大学。”

“怎么处理？”先生伸手比划了一下，仿佛是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子：“你看见的是学院之间的矛盾，我看见的是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先生叹口气，并未解释他那句点评，反而认真回答了男生的问题：

“评价治理学校的才能，要看他如何处理不确定性，而不是看如何处理确定性。从这个角度来说，石慧女士甚至姚教授，都要比若愚爵士更合格。

“那第一大学呢？”郑清换到先生提的另一个‘小角度’上，试着让话题轻松一点：“您觉得学校里那些矛盾应该怎么处理呢？”

“还记得去年冬天大雪时发生的事情吗？你也在临钟湖畔。”

男巫听的双眼放光。

“那若愚先生会成为我们新的校长吗？”郑清追问着，心底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把这个消息捅给辛胖子——但他很怀疑胖子有没有胆量在校报上刊登这则来源不明的消息。

“若愚？不，不，他只适合当副校长。”

先生摇摇头，语气很和蔼：“处理事务的时候缺乏变通，对待月下议会过于温和，是没有办法担任第一大学校长这个职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