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第一位女皇帝？”

画面一闪，回到现实。

“这句话，你可以忘记，但我绝不会忘。”陈杨点了点自己胸口，语气讥讽的自嘲道。

“……”闻言，哈罗夫抬头凝视她良久，笑着摇了摇头。

望着一言不发的哈罗夫，陈杨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不同于其他超凡阶下属，哈罗夫在陈杨心中的地位非同寻常。

自己能从当初一个毫无势力的假四皇子，到如今成为皇子中实力资本最雄厚，哈罗夫功不可没，居功之首，正是靠着他一次次精准的预言，陈杨才能在各种危机中博得优势，甚至连智渊等其余超凡阶下属，都是哈罗夫从外寻得，引荐到自己身边，这也让陈杨对哈罗夫有求必应，造成了如今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未来的局势我已看不清，再留在你身边只会干扰你的选择，这是我最后一次助你，陈季的野心已经彻底暴露在皇帝面前，不经战争部批准便调集四个兵团，甚至将禁卫兵团都带了出来，足够引起皇帝的戒心，之后，便是你反扑的好机会。”

哈罗夫笑着一摇头，语气淡淡，之前之所以能帮助陈杨一路披荆斩棘，那完全是依靠着重生前的记忆，但此刻，历史的进程受到了极大的改变，斯帕罗败走，帝国重兵包围，各势力错乱迷踪，危机四伏。此刻，连他也无法猜测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所以，我之所以行踪暴露，是你所为？”陈杨一眯眼，忽然说道。

她会独自一人离开中央星域，完全是哈罗夫的建议，甚至直到在交通舰上被斯帕罗袭击，陈杨都不曾怀疑过哈罗夫，只当是自己不小心泄露了行踪被陈季获知。

哈罗夫毫不犹豫，点头承认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让我必须拿到帝皇之剑才能出行。”陈杨恍然，后知后觉的叹气道。

哈罗夫轻嗯了一声，“有了它，陈季不敢对你怎么样，就算他敢，他的手下也不敢，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陈杨感慨的叹了口气，一摇头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是让你见见我的女儿。”哈罗夫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对着护罩外还在捣鼓操控台的宫晨曦摆了摆头。

目光凝聚在宫晨曦身上，陈杨愣愣出神，眉头微蹙。

“你要想当上帝国第一位女皇帝，无她不可。”哈罗夫望着宫晨曦，背着手笑道。

“是吗。”陈杨语气不解，但却不是疑惑，而是迷茫，对于哈罗夫的话，哪怕知道此次遇险完全是他一手策划，但陈杨依旧对哈罗夫深信不疑。

只不过，他说自己能成为女皇的关键，竟然是在一个小小的进化者身上，这让她感到惊奇。

但容不得陈杨多想些什么，哈罗夫接着道：“起源星事件之后，陈季失势已是必然，你的最大竞争对手也就不复存在，但也你会众矢之的，成为其余所有皇子的目标。”

顿了顿，哈罗夫叹息道：“经此事后，皇帝也会对你的皇兄皇弟们更加管束，更加猜忌，连你也不可避免，收回兵权等其他权利只是时间的问题，抛开一切资源背景，只凭本身能力，你的性别在竞争中只会是劣势，但想要帮你重新建立优势也很简单。”

哈罗夫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反复握松，轻声道：“皇帝，大限已到，他能感知到自己的时日，必须尽快选择出下一任接班人，但现在他给予厚望，最出众的一子一女皆让他失望，迫不得已，为了不给帝国留下祸端，他会采用相对公平的其他办法来选择帝国的下一任皇帝。”

“什么办法？”陈杨瞳孔一缩，言语急切。

“平乱。”哈罗夫语气沉凝。

“平乱？”陈杨一愣，随即皱眉道：“不可能，帝国境内已经平静了三百多年，再说有着兵团驻扎和庞大的情报组织监察，任何苗头都会被掐死在萌芽阶段，怎么可能出现暴乱……”

突然，陈杨话头一止，目光一转，骤然盯在宫晨曦的身上，凝视了几秒，又重新投回哈罗夫的脸上。

“没错。”哈罗夫一挑眉，笑的极其开怀，“我们就会是未来暴乱的源头，准确来说。”

哈罗夫目光望向宫晨曦，微微一笑，“准确来说，是她。”

“不死者吗？”陈杨喃喃道，但随即她眉头一皱，摇头道：“依靠不死者确实可能做到这一点，但仅靠这一万多……”

“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不死者降临。”哈罗夫笑着拍了拍陈杨的肩，“很多，很多，多到连帝国都头疼不已的那种。”

对于不死者的厉害之处，前世身居高位的哈罗夫可是深有体会，在帝国高层会议上，有些高官甚至直言不死者为宇宙蝗虫，宇宙之癌，足以体现帝国官员对于不死者的痛恨和无奈。

“可是……”陈杨面露犹豫，她是想当上皇帝不假，但身为皇室子弟，为帝国谋利的思想已经烙印在记忆深处，哈罗夫口中的暴乱可不是一般的暴乱，而是能够帮助自己登上皇位的，陈杨不敢想象，会有多少民众和无辜人惨死在这场暴乱之中，但用这种代价来登上皇位……

一边是皇位的诱惑，一边是良心上的谴责，陈杨顿时踌躇不决，迟迟做不下决定。

哈罗夫哪能不知道此刻陈杨的想法，他暗暗叹了口气，前世他选择抛弃陈杨转投六皇子，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陈杨在得势后一直犹豫于怎么处理陈季等一系皇子，哈罗夫当时的想法了当直接，认为必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陈杨却纠结于血脉之情，迟迟下不了手，最后给陈季等人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不知从哪弄了个皇帝临终手谕，写着什么传男不传女。

一从手下得到这个消息，趁着流言还未掀起，哈罗夫当即决定改头换面，投靠到六皇子陈季门下，但当他亲眼目睹陈季登基，陈杨被莫须有的罪名斩于剑下之时，哈罗夫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别担心。”哈罗夫深深吐了口气，沉声道：“这些年我也没白忙，暗中收集到不少属于其他皇子的产业和私军，暴乱绝不会涉及到普通民众，反而咱可以借助暴乱的名头，将这些皇子的私下势力彻底铲除。”

“咱？”陈杨眉头一松，拳头猛地握紧。

但此刻斯帕罗却没注意到这点，继续夸夸其谈道：“等你回到中央星域，我会想办法联系上你，待我们这边热闹起来，皇帝势必会让你们依次带兵平乱，以成绩择优而选，你我里外内应，让他们铩羽而归不是难事。”

陈杨闻言目光连连闪烁异色，思索半秒，点头同意。

哈罗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陈杨却突然抢过话头，装作神色冷然道：“如果我真的登上了皇位，你……”

“帝国首席大臣这个位置挺好。”见陈杨答应，哈罗夫当即深深松了口气，开了句玩笑话。

“是吗。”陈杨忽然一笑，挥手击碎两人头顶的护罩。

“首席大臣，配不上你。”冷不丁的留下这句话，陈杨别有深意的看了哈罗夫一眼，率先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