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春去冬来,刘芳都十三岁了,刘月也已经八岁了,而刘成都五岁了。正好到了入学的年纪,这不一大早的刘柱就带着刘成去村里的学堂报名,张氏总算看到儿子背着书包进学堂了,要知道农村人能进学堂是多么不容易。月月都要交供银给先生,还要买纸张和笔墨,这些东西可不是大米,可贵着呢?
刘柱一这有人可是商量好了,不管多贵都得让刘成上学,等在村里上满三年,还要去考镇上的学堂。一家人要努力供着刘成,定要把刘成供成状元才行。刘月看着张氏边做活边掉眼泪,心里知道娘这是高兴,自家总算能出个读书的人。
在这乡下农村能认得字的,都格外受人尊重,村里人办个红白喜事的,各家送来的礼金和物品,都得由村里会认字的人,把这些一个一个的记在红纸上。
这样以后才好照着红纸还别人的人情,如果哪家不请专人记下人情来往,那来送人情的人就很不乐意了,心里也极不痛快,指不定自家以后办事,他们家不会还情呢?或者根本都忘了自家送的多少礼金,送的几只老母鸡。
这人情往来在乡下可是大事,如果今年陈家办喜事,李家送了两百钱,二十个鸡蛋,到李[家明年办喜事时,陈家却只还了一百钱,也没还与鸡蛋相当的礼品。
那么李家肯定不服,这事定要闹得满村皆知,两家人也由本来很好的关系,搞成老死不想往来。所以每家办大事,都得请会认字的人记录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敢马虎。而且被请去给人记账的人,也是相当受人尊重的,可以说面子里子都有了,人人见了得叫一声先生。
所以刘成的入学一直以来,都是刘柱一家人最关心,也最重视的事。每月先生那儿都得交去一百钱,半年后再涨成一月两百钱,这对村里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上村学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大家也都希望孩子能认几个字,能算账记账就行。等到三年后要考镇里的学堂时,去的人就更少了,不仅能考上去的人少,能交出学费的人就更少了。
这几年刘柱一家在村里人眼里,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首先刘柱每年的工钱全可以赞下来。再就是家里以前只养一头猪,到后来就养了四头猪,
养的鸡也有五六十只,这些猪鸡等到过年时,杀了卖到城里,可以卖个好价钱,而鸡下的蛋也不少,刘月养的鸡下蛋也多,而且个头大,每次带到城里去卖时。不等到一个时辰就可以卖完。
而张氏打理的后面那块荒地,不仅能把家里人吃食供上,还可以管自家养的猪和鸡,有时更能拿些到城里卖,不过靠买菜挣的钱倒是少。
主要不是靠养猪和鸡挣的多,而且家里年年过年都能吃上肉,也能吃上刘月最爱的猪血炖白菜。刘月觉得这就是幸福的好日子,也是刘月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刘月可是知道挣的这点钱,想供刘成一直读下去,也是很艰难的。而且在城里读书还得花更多的钱,吃住都得在城里,所以刘月努力的想着如何挣更多的钱。
眼见着姐姐也大了,正是该相看人家,准备嫁妆的时候了,以后姐姐嫁人后,家里就会少了一个劳动力,这些猪和鸡都得花人力去照看。
所以想靠养这些东西挣到钱,还能供刘成读书,就会越发的艰难了。家里的两块水田和旱田也只能够吃了,刘成上学后家里每月的开支明显大了好多,而且这些钱也必需花的。刘柱和张氏也为此担心,可是农村人除了种地养牲畜,还真不知道其它的法子挣钱了。
张氏又拿着小匣子数着,刘柱在一边抽着旱烟,皱着眉头,也不知是让烟呛到了,还是为什么事发愁。“他爹,你看咱们芳儿也到了看人家的年纪了,今天开春正好都十三了,你说是不是得买些树,准备打嫁妆了。
可这成儿上学后,家里月月开支都好大,还得存下成儿去镇里上学的费用,还真是紧巴巴的。”张氏又叹息的关上匣子,然后再小心的放回原位锁好。
刘柱吸了一口烟,然后才道:“他娘,你也别想太多了,你看咱们这几年也存下了不少银子,供成儿这几年是没问题的。芳儿的嫁妆自是不能委屈了,可不能让芳儿以后嫁的委屈,咱们自个紧点都无所谓。
以前家里多困难,还不是都过来了,现在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