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见孙延庆黑着脸向他望过来,立即站起身来向那老人一躬到地,道:“孙兄,此事怕是其中有误会。我这是特地前来向兄长负荆请罪的,请兄长责罚!”
那老人呵呵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贤弟又何必自责。延庆,你先派人送他们到医院救治、、、”
那孙老板嘴上答应着,两只眼睛却仍死死盯着师叔。
那老人见了,用力一拍沙发,怒斥道:“没有听到?还是得我这把老骨头自己动手啊?”
孙老板无奈,恨恨地剜了师叔一眼,和身旁的跟班耳语几句,那人连连点头,俯身抱起地上的人匆匆去了。
老人唤孙老板坐过来,一手拉着他,一手握着师叔,语重心长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相信你袁叔也是无心之失。如果非要辨个是非曲直,那冤冤相报何时了?大家每天什么事情也不要干好了!”
师叔自责道:“也怪我虑事不周,事前没有与世侄通气,所以发生了误会,是我有错在先。”
说着话,从包中取出一个信封来,递向孙老板道:“这一万元是我的点心意,算是给这两人的医药费吧!”
那孙老板面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但仍没有伸手接钱。
老人叹了口气,推开师叔的手,痛心不已道:“我的好兄弟,你给他钱,不是在打我老脸吗?”
师叔听了站起身来,道:“既然大哥不收,我也就不勉强了。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再打扰您了。明天中午,我在洛阳饭店贵宾室恭侯大哥与贤侄!”
等送走了我们一行人,孙老板搀扶着老人重新回到室内。心有不甘道:“二叔,就这样放过姓袁的,以后我还怎么在洛阳立足?”
老人用力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教训侄儿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姓袁的做事情从来都是谨小慎微,你不去找他麻烦,他怎么会太岁头上动土的?”
孙老板一脸无奈,辩解道:“我手下几百个兄弟,他们也要吃饭啊。”
老人痛心疾首道:“你的手下要吃饭,别人也不能靠喝西北风过日子。你不能只顾着自己吃肉,连汤也不给别人留。仨儿,在这方面你不如你大哥啊。行走江湖,要广结善缘。四处树敌,那是在找死。”
孙老板脸上的肉不易觉察的痉挛了几下,又很快平复,赔着笑脸道:“二叔教训的对,以后我得好好约束这些兄弟。”
老人见侄儿心口不一,‘哼’了一声道:“听与不听,你自己斟酌着办好了。”
说着话,站起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口突然回头道:“忘记告诉你了,这几天上面派来专案组了。让你的那几个小弟出去避一避风头的好!”
这一次,孙老板没敢大意,点头道:“谢谢二叔提醒,我这就安排他们离开洛阳。只是,明天中午的饭,我就不陪您了。”
老人抬起拐杖指点了他骂道:“算我没有来过,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怒气冲冲地去了。
坐在车上,师叔长吁了口气,道:“希望事情不要再节外生枝!”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师叔,这姓孙的是什么人?干嘛要这样敬着他?”
师叔苦笑摇头道:“你初到洛阳,不知这孙氏四兄弟的厉害。时间久了自然知道,刚才那个是老三,行事最是狠毒。你打的那个家伙,可能是他手下的一个什么亲戚吧。”
我自责道:“也怪我出手不知轻重,一拳差点打出您一万元去。”
师叔轻轻一笑,道:“对付这种家伙,必须稳、准、狠。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
这时欧阳突然道:“老板,那只猎枪忘记还给他们了,怎么办?”
师叔‘哦’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既然喜欢,那枪就归你了。有时间了多出去练练枪法,将来或者可以用的上。”
欧阳听了,乐得合不拢嘴,拿起枪用衣袖擦了又擦,爱不释手。
两天之后,我正在师叔书房中恶补古玩常识。正在读的入神,师叔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塞给我一只信封,低声道:“小龙,这是你的。”
见我推辞,他脸一沉道:“给你,你就收好。你年龄也不小了,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谢过师叔,把信封小心地收好。
在没人时候,我偷偷取出数了又数。
这一次,师叔给了我整整一千元。一千元,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了。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钱。
如果在师叔这里干一年,就相当于我在家乡干十年;如果在这里干两年,就等于是在家乡干二十年;如果是三年,十年呢?
那一晚,我兴奋的无法入睡。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长着翅膀的人民币,在我面前飞来飞去,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