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贺谙没事儿就在徐雯身边绕。
他嘴上说,是徐雯那日救了他,他心里感激,但他这些时日天天跟在徐雯身边,这早就不是报恩要做的事情了。
萧昀漱和朱琼华都是过来人,眼睛看的分明,贺谙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想报恩,只怕他是想以身相许呢。
趁着徐雯和贺谙离得远了些,萧昀漱和朱琼华两个人也闲谈了起来。
说起来朱琼华病倒之后,萧昀漱就没怎么见过朱琼华。
自朱琼华病倒,燕王就十分关切朱琼华,不让她吹风也不让她做什么别的事儿,甚至都不太许萧昀漱她们去看朱琼华,说是怕她们把身上的寒气带到朱琼华身上,到时候叫朱琼华的病情加重,那就不好了。
这也就导致了,萧昀漱和徐雯已经许久都没怎么见过朱琼华了。
“表嫂,燕王表哥将你看得这样紧,我们都没机会见着你啦。”
萧昀漱脸上带着些了然的笑意,倒叫朱琼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琼华嗔道:“去,别瞎说,只是我病倒了,说什么看不看的。”
萧昀漱一边和着元宵的馅儿,一边笑道:“啊呀,那怎么还不让我与阿雯去呢?
我们俩总在军帐里呆着,身上哪里来的寒气呀?”
朱琼华的脸颊有些泛红,眼中也有些潋滟波光:“他是看我这次为着他才病成这样,他内疚,所以难免就做的过了些,你可别多想。”
萧昀漱不再打趣朱琼华,朱琼华这样的脸色,她除非是瞎了才看不见这夫妻俩的关系改变了多少呢。
不过,这终归是好的变化,萧昀漱挺为朱琼华开心的。
朱琼华和燕王的婚姻,萧昀漱本来就对此有所愧疚。
能看到他们夫妻俩关系变好,她心里也开怀许多。
朱琼华一边准备做元宵用的糯米粉,一边道:“不说我了,你前些日子与徐世子怎么了?
你怎的忽然就跑没了呢?
这事儿闹得挺大,徐世子当时寻你的时候,头上都急出汗了,我可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从前见他,他永远都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他着急成这样,倒叫我开了眼界。”
这下倒轮到萧昀漱红了耳根子,她没料到这件事儿竟然还闹得有些大,她以为大家都不知道的。
“这,这事儿怎么传到表嫂耳中了?
我原以为这事儿不该闹得这样大的,他……他跟我说没什么人知晓的……”
萧昀漱听朱琼华那么说,以为大家都知道了,惊的连面都不揉了,两只沾了糯米粉的白手就那样垂着,样子有些可爱。
朱琼华倒是不急不慌,像是故意要“报复”方才嘲笑自己的萧昀漱:“可不是,我一个在病中出不了军帐的人都知晓了,这事儿还能小?”
萧昀漱慌得想拿手去拉一拉朱琼华的手臂,央求她告诉自己这事儿闹得到底有多大。
那日之后,她就和徐霁忙着找细作的事儿,根本就没太顾及之前的这起子事儿,而且徐霁那样,看着也不像是闹出了大阵仗的样子呀。
朱琼华看着萧昀漱那一手白乎乎的糯米粉,连忙避开。
云州苦寒,衣裳可不好洗,她这一身是专程为了今日上元节才穿的,萧昀漱要真扑上来,她得心疼死。
云州不比建康城,能让人有那闲心思在一天之间来回换不同的衣裳。
这儿的冬天尤其冷,这衣服一穿上,人就懒得脱换。
毕竟这衣服好容易才在身上捂出了些暖和气,换了新的,岂不是还要再捂一捂?
朱琼华可不愿遭这个罪,所以她今儿就算是来包元宵,也已经换上了晚上该穿的华服。
“萧昀漱,你先把手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这是新衣裳。”朱琼华有些鼓起脸,佯装生了气。
这个时候的朱琼华其实看起来并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多了些少女的可爱。
其实朱琼华岁数并不大,只是因为王妃的身份才硬要装出威严。
而如今和萧昀漱调笑打闹的朱琼华,才是她应有的那个模样。
萧昀漱连忙把手举起来表示自己不会再往朱琼华身上扑:“我放下我放下,好表嫂,你就告诉我吧,这事儿闹得到底有多大呀?”
萧昀漱真是没料到这事儿能闹大,自己这两日就当无事发生。
若这事儿真闹大了,自己这两日无事发生的样子落到别人眼里,那岂不是丢脸都不自知?
这也太尴尬了些,徐霁这厮怎么都不告诉自己。
看萧昀漱是真愁这事儿了,朱琼华也熄了调笑的心思:“逗你的,这事儿并没闹大。徐世子是个多稳妥的人,你还不晓得?”
萧昀漱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她方才是真当了真的:“那,那表嫂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你当时不是说去寻阿雯么,结果徐世子去寻你,阿雯却说并没见过你,那他可不就慌了么。
他想你不在阿雯那里,说不准在我这儿,便又寻到我这里来。
你也知道燕王前些日子看我看的紧,瞧着徐世子一身风霜就往军帐里来,气得他都要和你家徐世子吵起来了。
你又没来过我这儿,徐世子自然也寻不到人不是?
倒是王爷他回军帐时和我说了许久这个事儿,说徐世子脑门儿上急的全是汗。
王爷还说啊,肯定就是徐世子这破脾气把你给气跑了,还说他活该。
不过虽然我们知晓了,军中的那些将士也应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徐世子虽然找你找的凶,却并不算有多么大张旗鼓。
他就是自己丢人,也不会叫你难堪的。”朱琼华解释道。
萧昀漱这才松了口气,她是真害怕她丢了那样大一个人。
她要是真这么丢人,她这日后还怎么在军中走动啊。
知道自己没做出那么丢人的事儿,萧昀漱才略略放下了心,开始和朱琼华两个人开始包元宵。
非常明显,她们俩的元宵都是包给自家郎君的。
毕竟她们那样的身份,除了自家郎君,没人敢也没人配吃她们俩亲手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