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琴笑道,“前儿大姑娘带着小公子与舟姐儿回来,见浩哥儿又长身子,姑娘便叫奴婢们将绒线抻好,给浩哥儿织一件儿里衫来,正好这会子闲了,也才动手。”
说话间已搬了绣墩过来,宋枕寒就地坐下,微微笑道,“你听她那股劲儿,今日有明日无的,也只你们信她,任由着折腾。如今尚未入夏呢,倒先惦记起秋日的衣裳,可将她忙的,又不是自己做。”
妩琴巧画但笑不语,将线篓花架尽数挪走,重新上茶。虽听不着,但瞧宋枕寒那副神情,薛绛姝便已猜出她口中所言,起身笑道,“既是要给浩儿的,自然是要挑最好的。凭我的本书,若是叫我亲手织就,只怕是要等到明年,今岁又要耽搁了。姐姐许久未曾过来,难得过来一趟可是有什么喜事?”
“无事便不能过来瞧瞧你?委实金贵,”笑嗔她一眼,宋枕寒才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木盒,打开给她瞧。
那金丝檀木盒中如今依次嵌了两颗香丸子,各自用绢布包好,将香味隔开。依次捏至鼻尖轻嗅过,扬眉笑道,“这头一个叫浸香,只怕是二舅舅派人从北疆送回来的。另一个却是未曾用过,这是姐姐从何处寻来的。”
她本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料宋枕寒闻言面色微顿,耳垂添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红晕,只闭口不谈。
她当即觉有趣,倾身攥住她的袖口,扬声笑道,“敛秋,快拿纸笔来,今日得看着姐姐多谢几句了。”
语意未落,边间敛秋抱着笔墨过来,妩琴巧画抬过小几,忙又笑道,“东西我可都叫人预备了,姐姐尽管说罢,若无实情,必定出不得这院子。”
言笑时又恢复了素日的娇嗔呢态,仿佛身上从未出过祸事,看的宋枕寒心下悲喜交加,如今也懒得与她争辩,挑了一星点儿的墨写下“东宁”二字,递给她笑道,“如今可能饶我了。”
本以为如此便能打发过去,不料薛绛姝见状又笑,直拿眼示意她,“京中并无与东宁直接通商的铺子,那这香料丸必定是旁人从边疆给姐姐带回来的。叫我好生猜猜那人是谁?”
停顿一瞬,她忽讶然挑眉,试探道,“可是那位出使东宁的怀化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