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钟家人送到酒店,贺景瑞陪到很晚才离开。
他前脚刚走,钟秀芳就开口了,话里话外都是怪沈清源在外面赚了大钱又买房又买车的,可才往家里寄那么点儿钱巴拉巴拉。她的表现原在沈清源意料之中,拿出贺景瑞准备的两万块交给父母。
他心里有气,拿钱的时候申明自己要还房贷要准备开店其实没有多少钱,攒两万块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贺景瑞,他自己能有多少钱?他大姐才不管他容易不容易,在她眼里能买这么大房子就是有钱,有钱就该拿回家!没我爹,你这野种早死了!
这种逻辑沈清源实在是受够了,要不是看在盲母的份上当场就得发作。他姐夫也看出他们姐弟俩有些箭拨弩张,忙把话题转到贺景瑞身上,一会儿问姓贺的是不是富二代,一会儿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一整天下来,沈清源有种精疲力尽要被家里人淘空的感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钟秀芳还悄悄跟张永靖说:“老二肯定赚了不少钱,故意在我们面前哭穷……才给家里两万块儿,哼!
“他不是说是贷款买的吗?每个月还有还好几千房贷呢。”
“你听他哄人!听说城里房子可贵了,他那么大的店铺至少得要上百万,首付也得十几二十万,全是小贺出,他来还贷款?这种事说得通么?”
“万一真是小贺出的呢?”
“不可能!那样老二不成给小贺打工了吗?哪有这样合股的?”钟秀芳斩钉截铁地否定丈夫。她打死也不相信沈清源没钱,一心认为他故意瞒着家人。
“呵呵,那倒难说,我觉得小贺对老二真好,不会让他吃亏的。”张永靖颇有深意地笑道。
“不让他吃亏?难道还帮他还贷款?”钟秀芳不太明白老公的意思。
“别问了,我们都是猜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睡吧睡吧。”
他故意打了个夸张的哈欠,背过身梦周公去了。留着他老婆还在琢磨老二到底有多少钱。
以后几天,贺景瑞天天开车载他们全家出去,玩了名胜逛商场,大方地请吃请喝还免费附赠各种礼物。沈家人被他哄得高兴,连钟大富都对他露出难得一见的笑脸,夸沈清源交了个“好朋友”。
其中某一天,贺成功心血来\潮想看看贺景瑞的店,幸亏贺景辉提前打电话通知,才让贺景瑞糊弄过去。惊悸庆幸之余,贺景瑞深感美人计就是特么好使,他哥现在都倒戈和自己站一条战线了。
好容易熬到沈家人要走了,沈妈妈拉着贺景瑞就是一顿哭。
儿子委屈啊,任劳任怨当冤大头她不知道吗?可她没有办法护不了儿子,如今儿子有个热心有钱的朋友罩着,当妈的免不了絮絮叨叨地请他照顾儿子。
钟大富一心想的则是小儿子,叮嘱继子照顾好弟弟之余,又暗示要跟贺景瑞搞好关系,万一小儿子今年又考不起可以托人家走走关系,以后想留在城里工作也有个门路。
贺景瑞在二老面前拍胸脯拍得山响,一个劲儿保证清源是自己人他弟弟就是我弟弟。
他这话说得不虚,真把沈清源小弟钟秀林当自己弟弟了。不但亲自送钟秀林去补习学校报到,还买衣服、文具、日用品、参考书,末了还悄悄塞五百块钱给钟秀林做零用。
把这位小爷安定好了,贺景瑞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和沈清源团聚,他和小鞋匠都有两个星期没亲热了,成天做梦都是和小鞋匠先这样后那样……
四月,贺、沈的皮具店终于开张了,取名“清瑞”。
开张那天,筱琴、初姆、程浩,还有沈清源聚会上认识的小优都带朋友来捧场,贺景辉人虽没到,却订了一批钥匙包和几个手工钱包,把“清瑞”的第一单生意作为开张贺礼。
兴奋之余,贺景瑞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周一鸣春节过后到外地出差,才回来就想起要找贺老二清清帐。
他有一段时间没跟沈清源联系,所以不知道沈、贺开店,只打了个电话给贺景瑞。贺景瑞是万分不愿意这克星找上门,一接到他的电话便主动应诏而来。
他们约见的地方是周一鸣常去的健身俱乐部。贺景瑞到的时候,周一鸣刚锻炼完洗过澡,正闲适地喝茶。他的衬衣只扣了三个扣,露出锁骨和一部分胸肌,半干的头发垂在眉间,皮肤泛出健康的淡红色,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令贺景瑞的心脏没来由地突了两下,暗想这小子确实特么的帅。
不过帅归帅,那张狐狸脸还是很讨厌。
他大马金刀地坐到周一鸣面前,直接了当地问:“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我怎么不记得?”
周一鸣微微笑道:“你年前炒股的时候,我可给过你消息,你也靠这消息赚到了钱,对不对?”
“我承认我欠你一个人情,但说欠债就过了。”贺景瑞不以为然地反唇相讥。
“消息也是有价值的。你可以打听一下这样的消息市值多少?”周狐狸依旧笑得很欠揍。
“要按你这样算,我们之间的账就算不清了。”贺景瑞挠挠头,说:“我感谢你上次的帮忙,但什么债不债的就别提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我绝对尽心。”
周一鸣的笑容冷了几分,淡淡说:“贺老二,你可真会糊弄人。”
“那你说要怎么办?”贺景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周一鸣也站起来,几乎要凑到贺景瑞脸上去了,狐狸眼里贼光闪闪,贴在他耳边悄声说:“要不,你跟我?”
“啊?你说什么?”贺景瑞平地一声吼,喷了几点吐沫到他脸上。
周狐狸的心理素质也实在是好,这样都没生气,照样挂着笑,“景瑞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他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
贺景瑞一脸震惊地问:“知道什么?”
“呵呵,”周一鸣伸手从他脸上拂过,轻佻地说:“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