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井元易身后,独蛋完全能够感受到井元易身上四散开来的压迫感,即便是看背影,独蛋也能看出来他的不好受。
这倒是让独蛋奇怪了好一会儿,他不是才说过,不管自己死活的么,怎么现在又做出这样一幅舍不得的样子?
上车之后独蛋扭了扭脖子,疼得她牙齿发酸。
浑身上下没一个痛快的地方,现在她只想大睡三天三夜,谁都不要来打扰她。
“你活不成了。”
这句话将独蛋从半睡半醒中拉出来,像是喂给独蛋一口芥末薄荷榴莲糖。
“什么?”
又怎么了?她怎么又活不成了?
“我在她面前那样说,是想让她减轻一些罪恶感,其实我没有办法救你。也不能给你另找一个身体让你活下去。”
敢情又是骗人的?这师父嘴里果然没几句真话。
井元易见身边人半天没吭一声,还以为她是彻底绝望而难发一言。
“白小姐,我害了她,也害了你。你若还有怨气,不用顾及我是长辈,大可以对我发。”
独蛋转了转眼珠,将头撇向另一边好不让井元易看清自己的脸。
“我还有一件事想知道,要是你告诉我了,我就死而无憾了。”
“什么事,你说。”
“她……独蛋的奶奶究竟是为何过世的?”
“你竟想知道这个?”井元易对此感到不解。
白非非临死之前居然只想知道有关独蛋奶奶的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井元易看了一眼后视镜,镜面上有一张疏于管理面部表情的脸,眉毛还在随着外面景色的变化而产生挑动。
刹那他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多年的心结终于找到了缺口。
“非非啊,要不我告诉你另外一件更性命攸关的事情?”井元易语气轻松的说道。
“什么事?”独蛋转过头去,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殷勤,便又端庄了几分。
“那个独蛋啊,除了换魂那件事活不成,还另有事件导致她性命垂危,你知道是什么吗?”
独蛋摇摇头。
“就是……会被人带走,剥离灵魂,被剥灵剑剐上个百来刀……”井元易一本正经的跟独蛋说道。
独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只感觉自己听得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又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居然会对自己做这种事情,简直丧尽天良。
“再丢入洗灵水里过一过水,盛起来又是一道佳肴。”
井元易话音刚落,独蛋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嘴角那撇胡子里,明明还隐藏着一抹笑意。
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正经事。
独蛋脸色一紧,皱起了眉头:“莫不是又在骗我?”
“那也得看看,是谁先骗了谁。”井元易倒是记仇得很。
“我原本没打算骗你的,是白非非她先有的主意,我顶多只能算是从犯。”独蛋毫不留情的供出了白非非,打算撇清自己的罪过。
“主犯,从犯,都逃不过。”井元易睨了独蛋一眼,“以后要是再有这种情况,我让你再也做不成人,就关在我那罐子里,做个家养的野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