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爷哪里听得了这话,正要发作。
“小妹,大喜的日子莫要悲伤,瞧娘都跟着难过,咱爹也不好受。”而旁的苏世泽忙打圆场,“妹夫想是忙于念书,忙于私塾,小妹又得照顾兰姐儿,这才不得空罢!”
吕秀才忙点头,那副模样,像是话说到他心坎去了。
苏大爷似听进了,却仍有埋怨,烟管在桌上敲了敲,“那也得往家里捎个信儿不是,去年家里出了那么些事儿,于你带去的消息,咋不回,是眼巴巴望着你爹娘去死是不!”
他说着有些心虚,瞥了眼苏木,生怕这孩子多想。那会儿老宅被抵了出去,二房一家子卷了钱跑路,他同老婆子无处安身,曾求助于小女儿,却是杳无音讯。早先确实憎恶过大房,可如今明白过来,三个娃子,属大房几口最为孝顺。
苏世慧当即愣住,“啥...啥信儿?家里出啥事了?”
她心有疑惑,大哥二哥分了家,如今不住一起。老宅也没了,这其中发了啥事儿,她是点不知晓啊!只晓得三爷一家子被流放,家里再靠不得郡城关系。这些都是丈夫同她讲的,也因着这些事儿,夫妻二人愈发疏远...
“你不晓得?”苏大爷望着她,似乎不信,“我派人送了几回信儿,人回来都说把信儿都递到你家门口了!”
苏世慧摇头,确实不知啊!莫不是...她缓缓转过头,望向丈夫。
吕秀才有些坐立不安,含糊道:“是...是啊!家里并没收到什么信儿,莫不是...莫不是送错地儿了?”
苏大爷紧紧闭了一眼,那么久远的事儿,还能追究出什么所以然。
苏木瞧出些端倪,小姑在夫家日子过得不顺心,只是她不表露出来,一家子也不晓得到底咋样。
于是,沉静了半天,终开口,“送信儿的总归是那些人,咱也只晓得同个地方,捎了无数次的信儿,都石沉大海,怎这回小侄满月,却是收到了,倒是有趣儿。”
这话问到关键,一家子都瞧着吕秀才,想他答出个缘由。
吕秀才尴尬笑笑,“是有趣儿,是有趣儿,定是那送信之人惫懒。”
这话漏洞百出,根本不是正由,只怕是信儿早就得到了,却被偷偷没下,并未告知苏世慧,只当不晓得。不想担下苏家的糊涂事儿罢了,可如今为何又巴结上了?
越说下去,场面愈发难收,到底小姑子带夫回门,不好给人难看,否则回去,没甚好脸色可看。吴氏理解苏世慧的处境,于是打圆场,“都是陈年往事,说不清咱就不说了,如今小妹回来,多住几日,在爹娘身边说说知心话,以慰藉二老的思念之情。”
苏世泽也附和,“说得正是,你离家那会儿几个小辈都不懂事儿,如今眼见着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多住上几日,姑侄亲近亲近,你说是不,妹夫。”
话题一转,吕秀是巴不得,哪有什么异议,忙道:“是,是,是,多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