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绝似乎有些尴尬，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缓了几秒又说着，“当时你也是真是好玩，看起来柔弱的一个小姑娘，却凡事都要逞强，交给你的事情再吃力你都要一个人拼命的去做，为了做个杯子，连续几个晚上都不睡觉的。”

沈婳诧异，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君绝竟然都知道，当时师傅把她留在了陶瓷窑子里，一个人晚上她也不敢睡觉，就一直钻研这书上的制作瓷器方法，看懂了一次就去试，试了无数回才好不容易做出一个连做陶瓷的老师傅都点头的杯子出来。

君绝回忆起那些往事，嘴角也忍不住带了几分笑容，似回忆似述说，“当时那片基地我也是刚接手不久，每天晚上都会过去看一看，却无意中发现你一个人坐在炼制陶瓷的屋子里默默咬笔，打瞌睡，最后还是咬牙撑住了。”

“小九，你知道吗？其实师傅派你去制作瓷器是想锻炼你的毅力，根本没能指望着你能做出精美的东西出来，但你不仅坚持下来了，做的还比其他人都做得好，也许是在某个晚上我看着你一个瘦瘦小小的背影就突然对你动心了吧！”

“君绝……”女人的声音有几分喑哑，

“小九，你不知道，其实在你做成杯子的那个晚上我就在窗户外面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的脸上终于不再是苦大仇深的表情，而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当时我就想着这个小姑娘做成的杯子会送给谁！”

“结果真的是令我很失望啊，第二天一早你就想着跑回去送给你的师傅，根本没有想到过我的存在，当时我看到你跑了出去我才开始急了，我走了一条捷径才堪堪跑在了你的前面，想要阻止你把杯子送给别人。”

“但我很幸运，成功截住了你，也抢到了那个你本来不想送给我的杯子，其实当年我说的都是违心话，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做的杯子是世界上最精美的珍品，”

“不要再说了！”沈婳的脑海里闪出了他们这些经历过的一幕幕，又突然闪现到那年为了傅尧年高烧不止失去记忆的痛苦时光，所有的画面片段都在她的脑海里不断交叠……

君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又饱含着万千情绪，“你还记得吗？我抢了你杯子的第二天你就开始了正式的训练了，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再回到瓷窑里再做一个杯子，我希望我手中的这个杯子是你的唯一！”

最后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极了天空中虚无缥缈，聚散不定的薄云，“小九，所以你现在是不要我了吗？”

男人的声音极低，像是充满了不自信，又暗含了男人多年的委屈，情义浓重。

沈婳彻底失了神，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斩钉截铁，有些无措的说道，“君绝，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老沈还在急救病房里，连他也不要我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沈婳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布满了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