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心里想着,他何德何能竟敢大言不惭的嘉奖母皇,可碍于面子也想要尽早离开,便敷衍的将锦盒收下。等出了咸阳宫,儿臣一时好奇就将锦盒打开,瞧见其中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而是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出洛阳城,向前五十走,向右五十走,喜藏三棵槐树下’儿臣读完纸条,便从梦中惊醒来。”
“当时儿臣觉得这梦虽有些神乎其神,可终究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倘若当正儿八经的事来做,那岂不是成了痴人说梦,儿臣也就没把这些当回事。
“最近,儿臣出城坐着马车,偶然瞧见离城门没多远真有一片槐树林,突然想起一年前所做的那个怪梦,到了晚上儿臣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着锦盒里的那张字条,一时心血来『潮』就让府里的人照着字条上所说到了那片槐树林,挖开了第三棵大槐树。”
说到这儿,李令月想要卖个给关子,因而便故意顿了顿。则天皇帝见她这么会来事,微微一笑极为配合的问道:“既有祖龙托梦在前,那么你必然顺理成章的在树下挖到这宝贝?”
李令月摇摇头:“照理说该是如此,可儿臣府里的人挖开了那棵槐树却一无所获,怕交不了差就将那片槐树林全都刨开了,才得到这个宝贝。”
则天皇帝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将传国玺放回藏龙匣里,用深邃的眼神看了眼李令月,问道:“以你之见,得了这传国玺就真能确保大周江山既寿永昌吗?”
听到此问,李令月在心中一“咯噔”,在心里寻思着,则天皇帝给出的摆明是道陷阱题,因为有史记载以来,压根就没有哪朝哪代的江山能够永盛不衰,那些千秋万代的话不过是取悦君心的奉承话罢了。
这个道理则天皇帝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她要是答可以既寿永昌,那便是欺君之罪,则天皇帝虽然不会真拿她怎么办,可她这通马屁就算拍到马腿上了。
可倘若说不能的话,那后果将会更加严重。她在心中掂量再说,才作答道:“儿臣以为,要回答这个问题以前,可否先请母皇先回答儿臣一个问题。”
瞧着李令月紧张不已的神『色』,则天皇帝知道她着实被自己出的难题给吓到了,于是乎她收起满脸威严,『露』出丝丝微笑道:“你这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倒先问起朕来了,说吧!”
李令月极为恭敬的稍稍欠身,称了声是便道:“儿臣想问母皇,从古至今真有万岁天子吗?”
则天皇帝见自己抛出的陷阱题,竟然得到了这般妙解,她笑了笑回答道:“古往今来百岁天子都难有,更何况是万岁天子,那不过是臣子们对君王美好的祝愿罢了。”
李令月点了点头,躬身神情极为严肃道:“母皇圣明,能够以高深的智慧,超脱的眼界看透这世间万物的走向。母皇的回答亦是儿臣的答案,纵观历史大局兴衰交替难以避免。”
“若想江山永固不仅仅是幸遇明君指点江山,可再圣明的君主也有百岁之期,因而更重要的传承智慧,明君之光能一代接一代的够薪火相传,即便不能如祝愿般千秋万代,可也能屹立百世不倒。”
说到这儿,李令月暗藏心机的看了眼面前沉默不语的则天皇帝,稍作停顿之后,方才继续道:“儿臣借着母皇智慧投机取巧的作答,希望母皇不要怪责!”
李令月心里盘算的这些小九九,则天皇帝看得很明白,可她早已经下定决心封死李令月攀登顶峰的道路,眼见李令月处处布局力争上游,这让她的心情尤为复杂。
其实,她比任何都清楚李令月不仅有政治天赋,也有韧劲狠劲,更重要是她懂得人心能够以此为武器,让自己用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