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壁画总共有六张图。

第一张是一块崎岖的大陆，四处分散，大陆的上方凝聚着一块瞧不出是什么模样的东西。

第二张，相较于第一张的大陆，这张的大陆略小，却是深深地沉到了底下，被沉石给覆盖。

紧接着接下来几张……

末尾的壁画细枝末节有所遗忘，可大致的结构还是印在脑海里。

颜以寒深深地盯着这几张纸看，忽地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腰间，猛地发觉少了什么东西。

不单单是她贴身而藏的暗器，少的，更是那块八角棱镜碎片。

她指尖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凤眸浮动着一抹深沉的暗光，抬手将这些画纸收起来之时，却感觉自己已经被人收入怀中。

闻着来人身上熟悉的气息，颜以寒冰凉的嗓音微暖。“我要出去一趟。”

君未阙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眯眸，语气听起来不大满：“去找九邪吗？”

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礼貌的“北朝皇”称呼，到了她这里，却是带着浓浓醋意的直呼其名。

颜以寒低笑。

转身亲了亲他的唇角，表情微淡。“我需要天恩令。”

君未阙温热的指尖一顿，唇梢微挑，对于天恩令这种东西，他也不怎么感兴趣。“天恩令踪迹难求，世间上并未有关它的消息，十分难寻，更不要说，它是诸多君王挣破了头脑想要得到的。”

颜以寒抿唇。

不论九邪说的是真还是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倘若天恩令真的能帮她寻到她们……

那么，哪怕是它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哪怕是出现后与整个苍擎的人为敌，她找定了，亦是要定了！

君未阙好似明白了她在想什么，唇畔笑意浅浅，指尖拂过她泼墨冰凉的发丝，最终，温眸敛去了暗沉情绪，眨巴了几下，嗓音温软。

“若是寻到了，寒儿是要她们，还是我？”

颜以寒：“……”

前些日子方回答过类似的问题，这男人又一次问上了。

看得出她冰冷的表情有点为难，君未阙斟酌了一下言语，又再一次问道：“寒儿要是回答不出来，那就换一个。如果，她们与我落了水，寒儿会先去救哪一个？”

“……”眉尖抖了抖。

君未阙黯然地松开了抱住她的手，模样恹恹然：“看来，寒儿是将她们看得比我重要。”

颜以寒眉梢微抽，直接说道：“要你，也救你。”

他低唇：“那她们呢？”

“……自生自灭。”衡量了一下分量，觉得那二人能互救的颜以寒稍微沉了一会儿，就淡淡地出声。

得到满意答复的某人心情看上去十分地愉悦，只是低眸看到她脖颈上还未消去的吻痕之时，温眸略深。

……

男人倚在长榻之上，五官精致诡艳苍白，菱唇却是妖冶红艳。

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纤细鸦色长睫微微地睁开，深幽的双瞳幽幽地透出阴冷的毒芒，犹如毒蛇般阴鸷。

九邪森冷的勾唇，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晓，但他却知山洞外发生了什么，一想到慕容孤城所做的……眸子更是冷了几分！

他扬手抚着黑豹的脊背，冷冷地勾起菱唇，佯装成一幅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寒衣公子这几日未出现在南笙皇宫，可是已经找到了线索，独自一个人在琢磨，不打算交给本殿了？”

颜以寒取出怀里的纸，随手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