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我可不知道。”肖锦文摇摇头，“你问三姐姐，她或许还能知道。”

“嗯？”西辰疑惑。

“二姐姐大我五岁，听说是六岁还是七岁上没的，那是我才一岁多，能知道什么？后来长大了，我娘亲和爹亲也不跟我说这事。”肖锦文说着撇撇嘴，像是对这事十分不满一样。

“这事……”肖可心又是咬了下唇，她紧张的时候就会有这的小动作，“这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只是……二姨母那里……”

西辰见肖可心欲言又止，有心套话，于是也面露哀容的说：“我跟灵夫人接触者几日，感觉她对人对事都十分冷淡，对外物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二小姐的事，一定对她打击很大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生病吗？”

“也……不是生病。”肖可心绞着手指，犹豫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这事，四妹妹或许还真不知道。我也是听母亲有一次说漏了嘴，知道一点的。我一直挺介意自己不是御灵者。有一次娘亲就跟我说，是不是御灵者，其实没有差别。不是的话以后长大了，不管嫁到哪里，总能离了玄弥宗这个笼子，甚至因为自己是玄弥宗的出身，或许还能被夫家高看，倒是比宗门里的御灵师要自由。还说，我恐怕是这百年来唯一有可能活着走出玄弥宗的肖家孩子。然后就说了一句‘你能这样，全要感谢你二姐姐和二姨母’。”

“我没听懂，就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就说，当年二姐姐有一次被外祖父带走，不知道送去了哪里。没过一年，就告诉二姨母说，二姐姐死了。”

“什么？”肖锦文显然第一次听这样的话，惊的嚷了出来，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问肖可心：“难道是外祖父把二姐姐……”

说着，还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是不是！”肖锦文的这个联想，吓的肖可心连忙否认。

西辰却听出了蹊跷，他问肖可心：“三小姐，你说二小姐是被送到外面去的？”

“嗯。”肖可心应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母亲说的含糊，为了什么事被送走的不清楚。在玄弥宗，你看那些仆人，一个个都是普通人，其实他们也都是和玄弥宗有些血缘关系的，一个个全都是肖家自己的旁枝子弟。母亲也跟我说，肖家的普通人在外祖父眼里，那都是没有价值的。二小姐被送走了，之后二姨母就闭关了一年，出关之后，就知道二姐姐死了。西辰大哥，你见没见过梅园的那个灵塔。”

“见过。”西辰点头。

“那下面是空的。”肖可心说，“下面没有遗骸骨灰，母亲说我二姐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连尸首都不见。二姨母出关知道这个消息，当时就和外祖父闹翻了。”

“我还以为二姨母和外祖父关系不好，是因为咱们都是女孩子，不被重视呢。”肖锦文插话道，“难怪二姐姐没了，二姨母没有再要其他的孩子。”

肖可心叹气：“我母亲说，在几个姨母和舅舅里面，二姨母是天资最好的。出了二姐姐的事之后，更是一门心思都在修炼上了，如今，连外祖父都不敢太为难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二姐姐到底回不来。”

西辰听着两人说话，心里暗道，难怪是让这位灵夫人为自己诊治。那位高高在上的玄弥宗的宗主，大概是不肯纡尊降贵的跟溟湮湖的一个晚辈打交道的，但是又不能置之不理，或者随便点一个子侄辈的人来。

三夫人肖济玉，恐怕也是看透了这一门的人情冷暖，所以选了个虽然是凡人，但是自己中意的男人嫁了。有二夫人挡在前面，三小姐不管是凡人还是御灵者，都不会吃亏。甚至于，或许是凡人还要更好些，如果是御灵者，还要因为宗门的利益，选择一个有能力代表玄弥宗进入天枢塔长老院的夫婿。

西辰看着眼前正在说话的两个女孩，她们都还没有成年，看上去人生的轨迹就因为家族的关系被限制住了。

“西辰大哥，你今年多大了？”西辰有点跑神，突然听到肖可心这么问自己。

“我是七月的生日，今年刚刚十五。”西辰下意识的就答了。

“二姐姐要是还活着，倒是和西辰大哥年龄相差不大呢。难怪听敏儿姐姐说，二姨母对西辰大哥极好，每次听琴都有灵茶备着。二姨父的灵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喝得到。”肖可心说。

也不怎么的，听说自己曾经祭拜过的那个女孩，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西辰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是吗？”他淡淡的应了一句。

“是啊，这么说起来，西辰大哥是天枢历544年的人了，二姐姐是545年四月的生日。可不是和西辰大哥相差不大么？”肖可心说道。

“真想要一个西辰哥哥这样的大哥。”肖锦文说，“玄弥宗现在那么多的女孩子，真是无趣的很。内门那些男孩子，也一个个木头一样，只是一味的讨好外祖和舅舅，根本不屑这正眼瞧咱们。也不知道一个个都在想什么，玄弥宗在塔里可不止一个位子，舅舅就清悦一个女儿，就算他们有人能被选中，其他人想再回头，看我理不理他们。”

西辰莞尔，这小丫头看来对这事还挺耿耿于怀。

肖可心听了却是皱眉：“今天虽然西辰大哥给我解了围，但是却让五妹妹丢了面子。这样事，她是一定会找回来的。”

“怎么找，跟舅舅还是舅妈告状？大人管小孩子吵架的事么，西辰哥哥可是外祖父的客人，他们找麻烦？”肖锦文很是不屑。

肖可心却是摇头，眼中带着别样的意味看了肖锦文一眼：“大人自然不会直接去管小孩子吵架，但是这不意味着别人不会管。你也说了，榆园里住着一群想要给五妹妹献殷勤的人呢。”

反应了过来的肖锦文也是“呀”的一声，捂住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