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柳妃娘娘说的是苏尚书吗?”苏子衿故作惊讶的模样不容置信的倒退了一步,随后似想起什么一般眸色暗淡了微微摆了摆头。“臣女已经被逐出了苏家族谱,与苏尚书也再不是父女了,此事更是不能由苏尚书来为臣女这般了,烦劳皇后娘娘和柳妃娘娘同皇上禀明,无需因为苏尚书为臣女破例,臣女当不起。”
苏子衿将一个被父亲抛弃不愿父亲再为自己劳累狠心断绝一切的女儿演绎得是淋漓尽致,若是不知情的人真要称赞一句,只可惜这殿内谁心里不是明镜一般的,更看得出来苏子衿这是毫不留情的将这最后一张牌狠狠的打在柳妃的脸上。
然而对此柳妃却不怒反笑,上前一步,拉住苏子衿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似密语道:“你这孩子就是倔,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父女身上留着一样的血哪里能是谁断就断的,况且郡主你虽说从苏家的族谱上除名了,但衙门还未将你的户籍迁出呢,按理算你们还是父女,你当然当得起你父亲为你所做的一切了。”
柳妃这话就好像最后的落音锤,狠狠的敲击在苏子衿的头上,将她整个人敲蒙在了原地。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就觉得不对劲,苏成如今和她都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又能拿她如何,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留了一手!
将她和苏乾的名字从祖籍上划掉的时候许荣就已经去衙门说了迁出户籍的事,她也知晓这件事是需要时间的,但有许荣在她也就没多去管,没想到这一时的疏忽竟然让苏成钻了空子,不,应该说是让柳妃钻了空子。
许荣亲自去的衙门,衙门的人哪里敢怠慢这事,苏成即使动手脚那些人权衡之下也还是不会得罪许荣,只有柳妃出马才能将这件事压下来。
如此看来的话这件事早就有预谋了,远比苏子衿刚刚猜想的要远得多。
这一张大网在皇后和柳妃的合力之下织就得是天衣无缝,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太后是那般神色了,因为太后知晓她逃不过去,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德妃这般淡然自若,一旦她倒下了,德妃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除非……
苏子衿突然意识到什么,眼角的余光迅速看向依旧坐在原位上的德妃,这才看到她身旁茶杯底沿边上落着的四片茶叶。
每日的时辰是从子时算起,第四个时辰是卯时。
明日祭祀是寅时起,卯时祭,也就是说这天婚就排在祭祀后,一旦大祭完毕便就要举行天婚。
换而言之就是,明日的事若是成了,她就要马不停蹄的告知世人她要委身给萧落净为妾,这才能避开这天婚的死圈套。而那事如果没成的话,那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堕入深渊了。
这等于是在原本的豪赌上又加了筹码,而她能等待君故沉的时间也随之迅速缩短了,过了明日,不论成与不成,她与他之间都要咫尺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