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得倒也不错，今天能从教导处好生生走出来，是得感谢一下他的帮助。

于是林千自认为很讲义气地帮他解释道：“老师，他的确是因为帮我解释才去教导处的。”

此话一出，班里顿时炸锅。

唐延啊，绯闻巨多，而林千几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两个人一直也都没有交集，在班里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说话的画面都很少见，别说是熟识了，也就是能记个名字，在一个班的关系。

但是“因为帮我才去”这种话说出来，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林千自己没觉得有什么，虽然她也觉得唐延今天来得很是奇妙。她之前和这个人不算熟，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件事出来作证。

英语老师拿书拍了拍讲台：“安静！什么事又开始乱叫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心情很好？”

班里顿时再次安静下来。

林千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唐延，成功和唐延那满含笑意的眼神对上。

而且，他的表情好像还带着一丝不太清晰的意味。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从那之后，唐延似乎就经常过来和她说话，有时是打个招呼，有时是开个玩笑。都不是什么长线话题。

林千听身边的人打趣自己，慢慢心态也有些变了。

......唐延似乎也还不错，相貌中上，有些痞帅，虽然之前听说他抽烟喝酒什么的，感觉是个不太好的人，但最近接触下来，好像和传闻中也有些差别？

她也承认，对唐延的好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那次“见义勇为”，一个不太熟的人，愿意主动站出来给她这个看起来已经没有挣扎余地的作弊者作证，这实在是令她有些动容。

或许这一点变化，一丝好感，才是能促进她后来和唐延走到一起的基础。如果不是他那天站出来了，她对他的印象恐怕很难改变。

“......我也是后来才慢慢知道，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假的。知知，他不是真心要帮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见义勇为，都是骗人的，我就是这场骗局里面最蠢的那个。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想，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会出来帮我说话？明明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也就勉强知道彼此的名字，知道在一个班，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怎么可能没有别的意图？”

林千声音里有些迷茫感，“那个老师姓唐，本来就是唐延的堂哥，两个人一开始就是认识的，而且他堂哥也不是正经学校出来的，做了体育老师是托了关系，原本也是和唐延差不多的人。他们一起造了一个骗局，我当时居然都没觉得不对。”

那个所谓的唐老师，也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后来骚扰女学生被开除，才听说他是高中时候就和女生乱搞，因为成绩实在是太差只能被迫退学。他初中时候成绩就不好，托关系上了高中，后来故技重施，托关系来做体育老师，原本混日子也能勉强拿一份死工资，偏偏本性难移，见到漂亮女生就移不开眼，自己又年轻，蠢蠢欲动的时候很难压得住自己。最后被班里一个女生举报给了教育局，直接从上面把他的职位撤了。

那时候的老师，对教师资格证的要求并不严，很多老教师都没有教师资格证，有些新来的老师，有些关系也是不需要教师资格证的，出了这事之后，怀市才重视起来对于教师资格证的要求。

事情闹得不算太大，但是也不算小。林千后来人在谭市，但是不像林知知，怀市的消息她还是一直关注的。这事出来之后，她第一个想到了唐延。

唐延有次不经意间透露过，他堂哥就是那个老师。不过当时他的说辞很委婉，她也没有把自己关注的重点放在那种地方，后来想起来才越想越不对劲。

查完之后，她有些不能接受。

唐延当时一个关系很好的“好兄弟”说，他当时本来就是冲着她去的。唐延一手模仿字迹的功夫相当漂亮，也是当初模仿签名模仿出来的经验，而且作弊手法老道，考试的时候丢个纸条出来完全不是一件难事。那纸条就是唐延在考试前自己抄的，因为不知道会考什么，自己也没什么水平，就随便抄了几个公式，和监考那场考试的堂哥说好了，要一起演一出戏。

僚机找得很是巧妙，手段也很高超。如果不是唐延后来欠了“好兄弟”的钱，恐怕这种事就这么瞒下去了。

“知知，我看男人真的太没眼光了，真的。”林千喃喃道，“你说，这么多年下来，我在这方面是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一直没有谈恋爱，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林知知隐约猜到了她忽然想起这些往事的原因。

“是闻风。”

林千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定。她轻微的呼吸声顺着手机传过去，林知知除了能听到这呼吸的声音，就只能听到雨声。

林千拿了张纸巾出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然后攥在手里。

她还要继续工作，工作就意味着还要面对闻风。现在同事都已经开始议论她和闻风的关系，这么下去，她肯定会受不住。

按着当年她被人怂恿就头脑发昏和唐延走到一起的情况，她不是一个能顶得住舆论压力的人。而且，她还很容易在这样的舆论里迷失自己。

坚定这个品质，这么多年了她都没能修炼出来。按着她爸的话，就是她和她妈妈简直是同一个毛病，耳根子软，又容易动摇。

这次呢？要是她头脑又发昏，发现自己喜欢上闻风，那不是要完蛋？闻风再怎么说，和她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闻风和唐延在她心里是差不多的，无非就是一个有钱了些，一个没那么有钱，本质都是花花公子，对女人的态度，不像是会专情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认为秦越值得托付。最起码秦越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虽然人是冷淡了些，但是只专一和长情，就足够了。

林千呼吸乱了，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听出几声没能压抑住的很轻的哭腔。

林知知揉了揉额心，轻叹口气。

“或许你该去问问闻风。”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林知知在对门门口等到了刚回来的秦越。

声控灯忽然亮起，林知知抬眼看向他。

身后没有人，或者说，是没有闻风。

“我想和你谈谈。”林知知道，“......关于闻风和秦瑶。”

秦越身上带着外面下雨的味道，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神有些失落。

“没有关于我的吗？”

林知知刚想让开路，动作忽然一顿。

她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看向秦越的时候，情绪很陌生。

这不像是秦越会说出口的话。起码，她和他曾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秦越一句情话都没能说出口过，甚至连暧昧都很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