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骑将军的手放在案上,或许是常年握剑的原因,比一般大家闺秀的女子要粗壮一些,不过与那身挂在木架子上的铠甲相比,还是有些小巧玲珑,此时却是低着头,那双手下意识的握在一起,又不自觉的松开了,她在纠结一些事情,又感到颇为无奈。
程野自然是不会对一个女将怜香惜玉,他伸手在案上的地图上指了指,说道:“不过朝堂应该不会像小生这般仁慈了,赵都尉那边损兵折将,飞骑将军不光完好无损,却连面都没有露,怕是日后不好交代吧?”
那女将怔了一下,显然程野的话已经触动到了她的底线,身为将领,她自然很清楚这件事的后果,她拼了命的去护住陈留,从一个女子成了一名女将,她原本可以远嫁他方,对于这些事不管不顾,可她终究是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程野丝毫没有理会飞骑将军的一举一动,只是缓了口气,自顾自的再次说道:“赵都尉若是告诉朝堂,陈留出兵不利,拥兵自重,这才导致自己的兵马遭了埋伏,你猜朝堂会怎么想,怎么做?”
这句话就像是附骨之疽一般,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飞骑将军颤动了一下,她尽心尽力的守护了陈留这么久,费尽心思,想尽办法,哪怕是与赵都尉这样的人为虎作伥,也在所不惜,可是到头来陈留还是遭逢大难,回首之前的往事,简直就像是一场笑话。
飞骑将军狠狠地在书案上抓了抓,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却又显得那样无力,她摊开手瞧了瞧,除了厚厚的老茧,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她茫然地望着案上的那张地图,看着上面一处不起眼的小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那个文士走到跟前,轻轻地在女将的肩膀上拍了下,若是平时,定然要被飞骑将军一顿责难,不过此时却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无论是外面的将士,还是远在陈留的百姓,都永远对她马首是瞻。
飞骑将军明白,她永远不是孤身奋战,在她的身后,还有千千万万拥护她的子民,她从来都不会孤独。
于是她再次握了握手中的拳头,抬起头,眼中坚定了不少,看着程野一字一顿的说道:“程医师所言极是,不过陈留如此,山阳县同样如此,等到朝堂大军压境的时候,山阳县只怕也是在劫难逃吧。”
程野点点头,见到这个女将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如今天下大乱,朝堂已然是首尾难顾,自然无暇举兵来此,不若趁此机会,先行灭了陈县,等朝堂反应过来,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飞骑将军几乎是拍案而起,“什么,你难道真打算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