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是马钧课堂上忠实的学生，她很喜欢看这个有些愣头愣脑的男孩子站在讲台上教书的样子，也常常因为孩子们一些稀奇古怪的提问而难住这个男孩子的时候而掩嘴偷笑，只要两人都不忙的时候，程秀就会跟着马钧身边，问东问西，总是问个不停。

每当这个时候，马钧都会羞涩而认真的解答每一个知识点，虽然他很清楚，这些自己都要想半天的问题只要求教一下这个女孩儿的弟弟，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程秀也不可能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其实更擅长回答这些问题，不过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化繁为简。

生活就像是河边的鹅卵石，不拿起来瞧瞧，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程野没有去询问自己的姐姐有关马钧的事情，在工业园的时候，也同样没有去问马钧有关自己姐姐的事情，这是两个人的幸福，他不便过问。

阿姊坐在案前，低头看着案上的一个小陶碗，没有说话，陶碗中是一些雪白的被称作冰激凌的东西，这是在瓦窑村才能享受到的独特美味。这种由牛奶制作的冰点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尝过它的味道，也只有程野回到瓦窑村的时候，才会破例制作上几碗这样的东西。

时值夏日，寻常百姓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炎热的日子里，竟然能见到冰块儿这样在数九寒天才会出现的东西，自从制硝厂正式运作之后，人工制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工业园可不会将硝石浪费在这样的东西上，所以即便是程野，也只能隔三差五的享受这么一两回。

程野隐约记得一些冰激凌的制作过程，用加糖的蛋黄搅拌成乳白色，然后缓缓倒入牛奶，之后在加冰的情况下几个时辰再搅拌一次，便是最常见的冰激凌了，若是愿意，再添加一些果脯，在这样的烈日下简直就是难得的享受。

即便是程野，冰激凌也实在是有些奢侈了，他现在可没有资本将枪炮上的钱都用到口腹之欲上，也就只能偶尔行使一下特权。

阿姊几乎没有去动碗中的冰激凌，只有程野问起来的时候，才食之无味的吃上两口，与第一次吃到这东西的场景完全不同，记得程野入夏的时候尝试着做了这样东西，让医馆中的每个女孩子都尝了尝，几乎是赞不绝口。

程野看向阿姊，阿姊低着头，沉思了良久，终于抬头问了一句话，“公子，明日又要离开了？”

看着小丫头欲言又止的样子，程野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便笑了笑，“安心吧，阿姊，不会有事的，医馆便交给你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