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有些紧张,不时的向一旁的里长看上两眼,此时程野正在陪着里长站在不远处,对于种痘的事情做着简单的说明。
男子规规矩矩的站在案前,那发话的痘师抬头看了眼,问道:“姓名?”
“张三。”男子赶紧答道,之前已经有人统计过他们的名字,还告诉他们一会儿种痘的时候也要再说一遍自己的名字,所以他心里有些准备。
那痘师对照了名册上的名字,做了一个记号,然后又简单问了下年龄,便开始种痘了,种痘是另外两个痘师负责的,他们虽然也是刚成为痘师没有多长时日,不过有过几次种痘经验,所以也算是老手了。
尽管操作简单,不过与之前自己熟知的瞧病手段很是不同,这些痘师难免有些生疏,再加上程野正在一旁瞧着,便更是不自觉的有些紧张,不过,当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操刀的痘师神色反倒是坚定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将是一个榜样,周围那些刚刚成为痘师的师弟们正瞧着自己呢,所以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按着步骤慢慢来,不要着急。
整个过程其实很简单,将种痘者的衣袖拉起来,在手臂上划下一个小口子,然后用特制的羽毛从那个瓷瓶中沾上一些东西,抹在那个小伤口上,如此便完成了。
那个痘师按部就班的做了,很成功,他不由得松了口气,余光瞧见刚入职的那些痘师正伸着脑袋格外认真的瞧着自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自豪感。
瓷瓶中装着的便是处理过的牛痘脓液,也就是痘苗,这是程野想出来的暂时能够保存牛痘脓液的法子,否则总不能每次种痘都拉着几头牛吧,不过这些痘苗也只能保存几日,过后便失效了。
院子里的人不断地轮换,种痘的过程很顺利,几个新人也尝试着进行了第一次种痘,紧张兴奋之余更是有难以名状的成就感。
此时眼前站着一个小男孩儿,正是之前与程野挤眉弄眼的那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那样的顽皮,大概是瞧见要在胳膊上划一个小口子,还没有动手,小男孩儿已经害怕的哭了起来,痘师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儿也不好再下手。
这时候之前的那个有些经验的痘师站了出来,接过那个新人手上的工具,轻声安慰了那个小男孩儿几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竟然是新鲜的蜜饯,小男孩儿瞧见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吞了吞口水。
“小男子汉,这是给勇敢者的奖励,你要吃么?”
那个痘师笑嘻嘻的看着小男孩儿,轻声说道,男孩儿抽了抽鼻子,又伸手将脸上的泪花擦去,努力点点头。
程野瞧着这一幕,点点头,看来他可以放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