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时间有些噤若寒蝉，那些士兵都不由自主的瞧着程野，他们不说话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有人敢与将军这样说话，史天明也没想到程野一进来便会数落自己的不是，不过他倒是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找了医师又能如何，他们的法子未必便比本将军的好，这样的伤口送到了医馆最多也是敷上一些草叶子糊弄一番，本将军见的多了，还不如这土法子有用。”

史天明挥挥手，对于程野的话无动于衷，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番作为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那些医师远远比不上他这个门外汉。

程野摇摇头，城中的医馆便是再不济，也比这样伤上加伤要强得多吧，他看了眼那个少年背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涂满了碳灰，此时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看着着实有些揪心。

这要是不赶紧处理一下，这个少年若是能活下来可就真是命大了，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史天明，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史将军，你可别忘了，小生便是医师，你点点头，小生便帮这个少年治一治，权当是这些日子将军照顾的回报了，当然，治不治全在将军的一句话，小生也不勉强。”

程野看着史天明，很是严肃的说道，此时的他眼神中满是坚定，似乎只要让他瞧一瞧，这个少年的命便保住了。

史天明虽然是个武夫，却也不是个莽夫，这些日子程野帮他瞧了嘴里的痛疾，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慢慢缓解了，至少在这方面，这个少年的本事确实比城里的医师要强得多。

史天明倒是不介意让他去瞧一瞧，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法子，这个少年既然这样自信，便让他治一治也无妨，不过敢在军中这样撒野的人，也不能轻易饶了，史天明看着程野，眉眼一挑，说道：“小兄弟既然这样说，可敢立下投名状。”

程野苦笑一下，叹了口气，这个史将军可当真是沙场中走出来的，将生死之事说得这样轻松，他知道史天明在想什么，生死有命，那个受伤的少年若是挺过去了，自然是好样的，若是挺不过去，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天下乱世，入了伍，从了军，死伤从来都是在所难免的。

史天明身为一军统帅，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他之所以让程野立下投名状，并非有意为难这个少年，反倒是出于好意，也就是在他这个军营中可以这样好说话，之前的事若是与其他将军这样蹬鼻子上眼，早就被拉出去打板子了。

史天明这是要给程野一个教训，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过狂妄，人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他便是要告诉这些年轻人，莫要像那些医馆中的老家伙一般，竟说大话。

可是史天明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这天下还真有法子能应对疡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