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追名逐利的医师也会对这件事有敬畏之心,痘疮的事也不会轻易提起,这与医德无关,只是心中的不忍与不快,是那种无能无力的沉重感,还有对生命的敬畏。
颜路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笑了笑,正声道:“于老头,痘疮之事之于我们医师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我都很清楚,我便在重申一遍,如今有一次辩证痘疮防治的机会,不知你是否愿意参加?”
这次他说的依然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就这样坦然的看着于公望,于公望怔了下,仔细瞧了瞧颜路,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难道这老头说的都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痘疮的危害犹如过境之蝗,所过之处只有满目疮痍,对于所有医师来说都是心头之恨,欲除之而后快,却偏偏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肆虐。
颜老头难道找到了治愈痘疮的方子?于公望不由得又是多看了颜路几眼,又是摇摇头,若真有这样的方子,颜路一定早就与自己说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恍然间他想起另外一个可能,随即将脸庞转向程野这边。
程野见于公望忽然望向自己,不由得愣了下,然后眯着眼睛笑起来,继而又是点点头,算是肯定了颜路的话。
这一下轮到于公望不淡定了,这么说他们真的找到了医治痘疮的法子,这可是能够轰动整个太医坊,不,轰动天下的大事。
痘疮的危害早已深入民心,大到花甲老人,小到刚会走的孩子,无不对痘疮充满了畏惧,便是与痘疮相似的无盐女也会让大家谈之色变,许多地方都会将生了痘的驱逐出去,若真有什么法子能治愈痘疮,那便是天下苍生的恩人。
于公望犹自有些不大相信,他看了眼已经站起身的颜路,又看着程野,很是严肃的询问道:“小兄弟,颜老头所说的……”
话虽然没有说完,程野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便点点头,很是诚恳的说道:“于老医师在青州城极付威望,所以我们想请于老医师一起辩证这件事。”
程野说的很朴实,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彷徨,就像初次相见那样,将心中的饿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于公望便是觉得再不可思议,也不由得信了。
说起正事,颜路和于公望都收起玩笑的心态,此时非同小可,不敢怠慢,于公望沉吟片刻,抬抬手,“咱们去书房说吧。”
程野与颜路相视而笑,果然就像是来时颜路所言,于老头虽然看起来顽固不化,不过对于医师这个职业是很有责任心的,痘疮这样的大事,一旦落实了,便是不邀请于公望,这个老头也会舔着脸非要参与进来。
对于这件事的执着,于老头是能够舍生忘死的,若说是别人对于此事有些忌惮,害怕惹祸上身,于公望却是敢第一个站出来的。
跟着于公望去了书房,沏了茶,屏退了下人,于公望将房门关严实了,这才抬手让几人都坐下来,很是肃然的说道:“两位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