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假对于谢忱舟而言,简直是无聊到家。
她这边刚刚一放假,义父那边就非常突然地带着军队出征。一听说是要打东瀛鬼子,她激动万分地想请求随军出征,然后理所当然地被“请”了回来,被迫老老实实呆在凉州、哪儿都去不了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又一次找上了门。这回,这位“李先生”还带了另一个人,大白天戴着个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谢忱舟只能看见他黧黑的下半张脸和鹰钩状的大鼻子:看这相貌特征,很明显是个身毒国人……
身毒国?!
记忆深处某些绝不愿被翻出来的片段登时潮水般汹涌而来。谢忱舟渐渐拧起眉毛,刚想发问,这人就主动掀了帽子,老实怯懦地说了声:“谢,谢小姐。”
汉话说的很生硬,比她稀薄的记忆中还要生硬。谢忱舟眼中立时之间就冒出了火光:“是你——”
当年那个夜晚,姐姐被杀的时候,这个人就在场!
他们果然没死!
“我姐姐……我的姐姐!”她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抽出腰畔的小剑就要割向这人的喉咙,却听蒙面人悠然道:“你姐姐不是他杀的。”
“你胡说!”
谢忱舟双眸充血,手中小剑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身毒人吓得惊叫着连连后退,一边拼命地用蹩脚的汉语解释:“真不是我们杀的……是那个绿眼睛的秦族男人!”
他显然不认识沈长河,但普天之下“绿眼睛的秦族男人”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小剑离他的咽喉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但杀气腾腾的谢忱舟终究还是垂下了手。她不说话,那个身毒人激动之下就用夹杂着母语和汉语的话机*关*枪似的说了下去:“真的,我没,没骗你!那个绿眼睛秦人拎着冲*锋*枪进来的,我们哪儿还敢继续……继续做那种事!那时候你姐姐还活着,后来我们就全被抓起来,然后又被送回了身毒!你姐姐的死跟我们真没关系,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死了啊!”
谢忱舟脸上的表情停滞了。后面那身毒人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不知何时,那激动得唾沫横飞的身毒人不见了,蒙面男子却仍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她“缓”过来,一言不发。
良久,谢忱舟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你究竟是谁,和义父……沈长河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蒙面人面具后面狭长的单眼皮微微垂下,显露出了长而直的、并不浓密的睫毛:“没有私仇。我和你义父……”
“他不是我义父!”谢忱舟忽然疯了一般吼道:“沈长河杀了我姐姐,他不配做我的家人!”
“好吧。”蒙面人的态度始终都是温和可亲的,对她的狂暴失态充耳不闻:“总之你只需知道,我和沈将军没有私仇,只是理念不同而已。谢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