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星一听欧阳宛竹想跟他去开.房,一股莫名的感觉自心头升起,迷瞪半晌,悄然道:“欧阳,你现在已经陷进感情的泥沼中了,这是很可怕的。刚才我已经劝过你了,这会害了你的。”
欧阳宛竹说:“刚才我也说了,我什么也不怕,生活的苦酒我已经喝够了……”她痴痴地看着他,眼里再次盈满那亮晶晶的东西。
“我今天晚上还有工作,上完课就得去……”穆一星终于说。
“还去呀!”欧阳宛竹叫起来,“你去了差不多一下午,那所谓的点按工作还没做完么?”
穆一星说:“我上完下午的第一节课,不是接了个电话、说家里人催我回去吗?”
欧阳宛竹说:“知道,你那是骗范老师的,我知道你去温如玉那老sao.货那儿点按去了。”
“去她那里不假,但我没有点按任务,她只是当面告诉了有关调动的事。”
“这么点儿破事儿还值得去那么大半天?”
“不光是调动的事儿,她还带我练了会儿开车。”
“开车?你想买车吗?”她显然很吃惊。
“嗯,”穆一星点点头,说,“先学车,后买车。”
“行啊你!抖起来啦?”她口气中不无讽刺的意味。
穆一星笑笑说:“买车并是一件奢侈的事儿,咱们学校不是有好多人买了车吗?有啥好奇怪的?”
欧阳宛竹哼道:“我猜,买车的主意准是温如玉那老sao.货给出的!”
穆一星说:“不光是她,大姐也支持我买车。”
“大姐?王雅琼?”
“对。”
欧阳宛竹不说话了,她在琢磨王雅琼为什么会支持穆一星买车的问题。
“因为学车的缘故,温如玉将一个顾客给我安排在了晚上,我也没办法……”穆一星见她沉默不语,于是又解释道。
“我看,大姐也sao起来了……”憋了半天,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穆一星嗔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大姐是这样的人吗?你犯了什么毛病,怎么什么样的女人在你眼里都sao呢?”
“大姐不sao,我sao!行了不?”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于落下来了。
穆一星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劝她才好。
欧阳宛竹用纸巾擦擦眼泪,破泣而笑,但笑得很勉强,说:“很好的事儿,让你说得我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了,走吧,回学校。”
……
穆一星没把摩托开进车棚,而是直接开到教学楼下楼梯口一侧,以便走时方便。他走上楼梯后不久,欧阳宛竹才慢吞吞地走进了学校大门。
高三一个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穆一星一个人,他匆匆批改完下午剩余的作业,叫来语文课代表,让她将所有作业发下去。
他晾了一杯水,闭着眼睛等待上课的铃声。
第二节是欧阳宛竹的历史课,她还没有上来。晚自习不用签到,不用坐班,只要不误了上课,早来一会儿晚来一会儿都行。
也许这不是穆一星在一中上的最后一节课,但他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一线教学岗位,坐上那个有名无实的高中语文教研员位置。
从一中新建教学楼后,他在这个办公室里已经呆了整整6年。6年来,办公室的人员常有变化,只有他,在这里根深蒂固。
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该走的人迟早会走的。
他还是留恋这个办公室的。这个办公室像留声机一样,记录着他匆忙的脚步,记录着他的喜怒哀乐,记录着他业绩和辉煌。
走吧!人挪活树挪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终于等到了上课的铃声。
……
45分钟后,穆一星拿着教本回来了。一进办公室,他就见欧阳宛竹坐在他的位置上,见他下课回来,她就要站起来。
“你坐你坐!我马上就走。”穆一星轻轻按了一下她瘦削的肩膀,把校本放在桌子一边,顺手拿起晾好的水,慢慢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