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生死有命,滚滚红尘,芸芸众生,又有几个人看得透。
所以佛才要普度众生,让红尘中人离苦得乐。
“周役~~~”菀平姑姑双唇轻颤,语不成声,周役面如死灰,抱着伍钺青不放,而青青已经阖上了眼,神情凝在了痛苦的一瞬。
周役埋首在她的发间,怀里的人渐渐冰凉,他却开始轻轻摇晃身体,如往常她发病是那样,哼着一首民谣小调,给她顺背。
不是真的,他们昨夜还相拥而眠,他们刚才还说话了,她喊疼,很疼,周役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菀平姑姑捂住了嘴,不让恸哭出声,她背过身去,眼泪夺眶而出,没有人预料到是这个结局。
看周役的样子,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让他陪在伍钺青身边罢。
菀平姑姑走了出去,阖上厢房的门。
她站在廊下许久,屋子里哼调子的声音仿佛要哼到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成了奢望。
“青青,不疼了,我带你和糯糯回家。”周役迤眷的亲了亲她已经没有气息的鼻尖,他许下过生死相随的诺言,别怕青青,别怕,在黄泉路上走得慢一些,他很快就会来的。
青青,青青~~~
伍钺青缓缓走在迷雾中,她找不到方向,可前方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引导着自己。
谁在哪儿?谁在叫她?
这个一望无垠,阴气沉沉的地方,除了黄泉没有第二处了。
“阎君?是你么,我没有与谢昘或者萧昘成亲,为什么却还是回到了黄泉!”伍钺青冲着声音的来处嘶吼,她没有违背阎君的话,凭什么!
她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她的孩子,伍钺青下意识的摸向肚子,什么都没有摸到,她骇然的垂下眼,孩子呢,她的糯糯呢。
手按在平坦的小腹上,原来鼓鼓的肚子,什么都没有,伍钺青翻开衣服,却怎么也找到糯糯存在的痕迹。
她惶恐的在迷雾里尖叫,可没有人回应,只有那一声声的呼唤,伍钺青蹲在地上,用手刨着什么,好像糯糯不是消失而是掉在地上。
像人参娃娃那样。
九个月了,还差一个月她就能出生,泪珠决堤的滚落眼眶,伍钺青想要挖穿黄泉,她的糯糯一定在地府的某一个角落。
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要把孩子找回来。
伍钺青感觉不到疼,她越挖越深,黄泉的土很松,越往下越松,指尖越来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