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婆一双眼睛直往关家院子里看,猜想谁是关家大姐,目光有过一溜人,抓到了一位着甲的女子,心想就是她了,生得真是英气,是个能上马打仗的。
“望生,看啊,那个着甲的就是你媳妇,生得真好。”平婆催促低着头的儿子赶紧看人,望生嗯了一声,伸长脖子,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到了那个英气精瘦的女子,看清人,他一下就红了脸,又低下头。
看儿子的样子,一准是相中了,平婆冲跟着后面的两个儿子和儿媳使眼色。
现在就看关家大姐能不能相中她家望生了。
驴车停好,两家人拥着进了正房,关家因为有关钦月得来的赏赐,屋子都是青砖的大房子,听说在雷州还有更大的宅邸,就是关老爹舍不得家里的梨园和街坊邻里,不愿意去雷州,不过小女儿是要跟着关家大姐到雷州上学堂的。
关钦月之前就收到家里的书信,二妹关钦云把人家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小妹关钦风只写了一行字:求夫求贤,红颜也难免枯骨。
文绉绉的,真是读书人的命。
现在她看着坐在对面,拘谨搓着手的汉子,十九岁,比自己小了七年,手脚宽大,是个干活的,两方家长聊的差不多了,媒人婆就端上两杯茶,这茶有讲究的,要先给男家的望生,他毫不犹豫拿起来,放了一枚金铜钱到盘子里,等茶水端到关钦月面前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屏气凝神,看她愿不愿意了。
她看了那金铜钱一眼,从锦袋里取出一颗玛瑙珠放进了托盘里,大家都吁了一口气,这也是成了。
“恭喜,恭喜。”媒人婆马上过去给关家和平婆贺喜,两家人都给了媒人婆大礼。
关钦月刚才听平婆说起了环水庵,于是主动上前去问,她在庵堂里有没有见过一个怀孕的夫人,肚子大概三个月到四个月。
“见过,那位夫人和他相公是京城人士,造了难,借住在哪儿。”
“相公?那位夫人的相公现在身负重伤,正在春花娘家养着,那个自称是夫人相公的男子是不是少了右边的手掌。”关钦月问。
平婆点点头,哎呀,坏了,她想起那位夫人曾抓着自己的手说:他不是,不是,听三媳妇这样说,那位是夫人被人挟持的。
关钦月大约能确定平婆照顾的那个夫人,就是王佳瑶将军的侄孙媳妇,她细问了夫人的身体怎么样,平婆说不大好,要卧床休息,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这般,就不能硬攻只能巧取。
因为望生一直乘船给环水庵送日常吃穿用度,还载过那几个人上小岛,关钦月把他叫来,这个汉子看到她,说话都有些结巴,气得平婆暗地里没少拧他。
“大姑娘,望生平时不是这样的。”这孩子,真是一开口就添乱,平时在家说话挺溜的,听他磕磕巴巴的说话,关钦月要是自己女儿,平婆立马就悔婚了。
好在关钦月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她也没觉得说话磕巴有什么,自己刚升伙长的时候,见了小将军说话也磕巴。
“不着急,说清楚。”
“望生,好好说啊。”平婆恨铁不成钢的又拧了儿子胳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