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要开口吃东西,裴季立刻就去热。
等爵爷一走,长公主的神色沉了下来:“周役,你立刻带着伍钺青去晋阳的封地,京城呆不得,要乱。”
“可孩子才一个月,舟车劳顿,要不等三个月了再走。”菀平道。
“来不及了,我撑不了几天了,你们赶紧走。”
周役面露犹豫,他放心不下公主和爵爷,一旦公主殡天,宗亲和陛下定然要杀了公主府的人,所有人都会在幽禁中离奇死亡,这些都是他的同袍,都是他浴血奋战过的兄弟,是抚养他的人。
他不能不顾。
赵恬久经风雨,一下就看穿了周役想要折返的心思:“好孩子,你爹娘,还有我们,为天下舍小家,到了你,就不要这样了,带着妻儿偏安一隅,就当为我们自私一次。”
“公主!”周役怆然,难道真要生离死别了?!
“去吧,菀平,这事儿你来安排,不要告诉裴季。”
“公主可是防着阴平郡王?”菀平问。
长公主没有回答,她只说了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就乏了,让周役退下。
周役和菀平姑姑都没听懂公主的话,带着疑问离开了寝殿。
人是要送走的,怎么走,还要走得神不知鬼不觉,菀平姑姑思忖半夜,想到了一个还算可行的法子。
她以长公主的名义,密信给了许典,又将百花楼的琴姐也招了来。
因为长公主要送夫妻二人走,周役没能把青青怀孕的消息分享给街坊四邻,曹伯知道后跑去打了半斤酒,和狗子两个在后院喝得酩酊大醉。
本应该喜气洋洋的小院,一下就充满了离别的浓愁。
放衙回到甜水弄的家里,伍钺青一进门便没看到松儿,她四下找了找,发现曹伯和狗子在屋子里喝得烂醉,周役在灶头熬着晚饭。
“松儿呢?”伍钺青靠在门框上,询问正给灶里添柴的男人。
“琴姐找她有事儿,出去了,饿了没有,我煮了你喜欢吃的鸡丝粥。”周役选了一只老母鸡,银耳都掰成小片的,伍钺青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她终于觉得肚子姑姑饿了,鼻子猛地吸了吸,她现在就想吃。
“给我盛一碗。”看她馋样,周役立马给她盛了一碗,伍钺青咕噜咕噜就喝完了,然后,连着喝了两碗。
“饱了,周役,咱的娃儿可能是个馋鬼,我这几天整天都想吃肉,无肉不欢。”
“吃得是福,回房躺一下,消食了就能洗漱睡觉了。”
“啊~~~”她打了个哈欠,扒在他的后背上:“走不动了,吃太饱了,孩子她爹,背我们母女回去。”
周役无奈的摇了摇头,白天她还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晚上了称呼都给改了,都说孕妇阴晴不定好比四月天,果真如此啊。
他小心翼翼的把身家性命都托在背上,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往正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