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钺青眯着眼,可是人头攒动的,她看不清书生的情况,她并不是关心钱书生到底是不是被打得皮开肉绽,只是从人缝里看,好像书生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老哥,你帮我去看看,这位员外郎外孙女,打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让人看清楚,心哪里能安。
“说好的只看一眼。”周役不高兴的捏了捏她的面颊。
伍钺青狡猾的哼道:“所以我让车夫替我看啊。”
“精怪。”
“你是夸我呢,还是不高兴呢。”伍钺青转眼去嗔他。
“当然是夸你了。”
车夫应了她后,把马车停到街边,快步靠近人群,那破空的马鞭声,听得人皮肉一紧,头皮发麻。
老哥挤开人,往人堆里瞧,那位漂亮千金手握皮鞭发狠的抽,他再看地下的书生,衣服上血迹累累,怀里真护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脸被书生压在怀里,只看到那抓在手里的丝线散了一地。
“二姑娘,打的是两个人,书生怀里抱着一个女子,看不清脸。”车夫看了个大概,连忙回到马车旁,把情况告诉伍钺青。
“一同被打的女子穿了什么衣裳。”陈家姑娘今天穿了一身浅蓝的袄子,石榴红的襦裙,千万别是陈家姑娘。
“我就看到一身红色的长裙,那书生护得很紧。”车夫想要回去再看过,伍钺青表示可以了,她自己去看。
车里的人推开门走了下来,伍钺青要亲自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豆腐婶的女儿,是,她就管了这事儿,不是的话,那就是金吾卫要管的人了。
周役拗不过她,只能护在左右,他身形高大,猿臂一挡,轻轻松松就给她开了一条路。
“小心右手。”
“我晓得了。”
有人开路伍钺青一下就走到人群最里面,鞭挞声不绝于耳,执鞭丽人身后站着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家丁,膀大腰圆地震着,让围观的百姓都不敢上前去说一句。
加上,这位小姐已经说了,这书生的姐姐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勾引男人,家风如此不堪,书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看热闹不插手。
这不还有金吾卫么,他们小老百姓又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作甚揽事上身。
钱书生用身体挡住了所有的落鞭,他从头到尾都不吭一声,两手紧紧抱着一个女子,女子半身被藏在书生怀里,露出一条石榴红的福字纹襦裙。
散了一地的丝线团,已经被人踩得脏兮兮的,像一团泥球。
“周役,你带铜钱了么。”伍钺青确定被护着的女子就是陈姑娘,她不能不管,于是低声问他,周役摸了一下钱袋,把七八枚铜钱放到她左手掌心里。
“要不我来。”周役不想她动手,哪怕是左手都不想。
“没事儿,我左手能发镖。”语毕,伍钺青掷出铜钱,叮叮叮三声响,执鞭的女子觉得铜制的鞭首被什么打到,偏了几寸,随后手指,手背像被蜂蜇,手肘不知被什么打到了麻筋,又疼又麻的,她受不住便松马鞭。
铜首鞭子落地,马家千金怒目逡巡围观的百姓!喷火的眸子盯着每一个可能暗算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