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今天是平安夜。”

林枫这才觉得简凡也不算太碍眼。好吧，本姑娘给你个面子。

“成交。地址时间速速发来！”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小语感里，一下子将心里所想发了出去。

接到消息的刹那，简凡被这语气弄得一愣一愣的。但也摇摇头，将地址和时间发给她。

平安夜的上海，节日气氛浓厚。

陆家嘴滨江沿岸的“春在”，简凡先到。看到门口一身驼色大衣的林枫，忙招手示意。林枫点点头，跟着服务员往里头走。

精致的现代中式店面，简约的食材和器皿，与这本该甜浓调调的圣诞很不同。不过林枫挺喜欢这样的风格，心情也不觉好了几分。

“看看，吃点什么？”简凡很自在地将菜单递给她。

林枫也是很自在地接过，真的认认真真地看起了菜单。

当了客户经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敢说很精通，但点菜一事，她自问还是很懂的。

两个凉菜开胃，一碟四喜烤麸，一碟盐水毛豆。两个招牌铺底，一个宁波醉蛏子，一个响油鳝糊。一份海鲜面疙瘩收尾，再为自己要了一份核桃冰糕。

林枫点菜时，简凡只是静静地喝茶，听她与服务员说话。只是点完，笑道：“这么为我省钱？”

“哪里省钱了？”林枫笑道，继而又说：“省钱还不好？”

林枫自是没察觉出这一夜过后以外，自己对简凡说话的口吻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当然直男如简凡，也是听不出来的。

二人仿佛都没在意昨晚微信上的小误会，一顿饭吃得挺舒畅，聊得也挺自在。

简凡不是个容易与女人打成一片的男人，当然陪客户吃饭除外。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与林枫还挺聊得来。他把这一切归咎于，二人同是来自于苏州，家中又有渊源，能很快熟起来，不以为怪。

吃完饭离话剧开始的时间还早。林枫提议在黄浦江边转转，就当消食。

十二月的上海，自是一片阴冷。南方独有的潮湿，就着冬日的冷气，那样的冷是能钻到人骨子里去的。

好在江边人多热闹，圣诞的气氛又浓，多少将这份独有的湿冷打散不少。

“对了，还没问过你，怎么想到去深圳工作的？”林枫问道。

简凡没有戴手套的习惯，露在外边的手有点凉，自觉地插入羽绒服的口袋里。

“原先的工作做得不开心，正好中联资本招人，就去了。”

他说的很简略，语气也是平平常常的。一如他这个人，说话好似都留了几分。可惜，越是寡言，却越能挑起林枫的好奇心。

“原先你在哪里工作的？是在北京还是上海？”她如是问道。

“在上海。”这时简凡停下脚步，略侧了半个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往金茂大楼的方向一指。

“就在金茂那里，东方融资租赁。”又怕她不知，遂又多问了一句：“听说过么？”

林枫轻呼好巧，笑道：“原来是东方租赁啊。那是我们部门的大客户哎。之前我刚进国展的时候，跟着东方租赁的客户经理去过一次你们公司。两年多前的时候，那会儿你在么？”

简凡笑了：“在的。当时还没离开，一年多前我才去了深圳。”

“哈，说不准当时我们还遇到过呢。”林枫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小缘分有点兴奋。

“或许吧。”他轻声附和道。

林枫又问：“东方租赁很好啊，怎么就做得不开心了呢？”

简凡听闻此言，顿了顿，让林枫觉着他是很认真在思考这个答案。

“觉得发展前景有限，中联那边正好能给我升到高级经理。我就去了，没想那么多。”

林枫听着有些小嫉妒，怎么别人跳槽都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好似那好工作都像等着一般。到了自己这儿，光让她下个决定要不要跳槽这事，都能让自己折腾。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打车去浦西了。”林枫看了眼时间。

说道晚上的话剧，简凡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毕竟人家姑娘原想着请自己看剧。

“昨晚和朋友多喝了几杯，早上又睡晚了，所以没来得及回你。”

林枫想，这人还算上路。平安夜请自己吃了饭，现下又明明白白地解释了微信的事儿。

“没事啦。我想着昨天你请我吃饭，今天我请你看剧，这样安排挺好的。不过，现在可不好了，今天还是你请我吃饭，这下我可欠多了。”

简凡见她没怎么放心上，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于是他说。

“下回你请我吃饭，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