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她老家的高铁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甘特助问:“我们要跟着她出站,然后叫车送她回家吗?”
秦葟想到她可能会很惊讶,也会疑惑地问:“为什么你要跟我到这?”
于是他免了那个流氓跟踪小美女的心意,“不了。我们就在这里换乘回去吧。”
甘特助傻眼,“什么!白白坐了几小时又要坐回去?我还以为你要送她回家,去她家里坐坐呢。”
秦葟英俊的脸庞已经映出疲惫了,他发出了一条自她出国以来,他第一次给她发的微信:“到家了跟我说一下。”
他合上手机,“不去了,不待见的有什么好去的。”
说得……对!甘特助也索性缩头当鹌鹑了。目送上官随着人流走上出口电梯时,他买了两张返回鹏城的高铁票,又即将开始几个小时的行程。
其实旅途最是折煞人,上官坐上出租车以后,深深感知了那种从白天等到晚上的滋味。然而……秦葟,秦葟怎么会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呢?
两年以来游走于各种名利场的光荣洒脱不允许她露出半点软弱、可怜的样子,她想,她见到他也很惊讶,但只是惊讶,没有掺杂其他不明成份。
两年四个月,她从他身边离开,只留下那一句寥寥无几的“互不打扰”,他就真的做到了,她也被迫做到了,可是他的深渊出现在她面前,她为什么有种潸然泪下的心痛感?
终究是她忘不了啊!他温朗的眉眼、英挺的鼻、锋利流畅的下颚线,轮廓分明的侧脸,跟从前一模一样,不曾有丝毫改变,就连发型穿着也如出一则,只是,不近视的他又戴上那一副显得他更斯文的细边眼镜。
古诗里说的山无棱天地合,山峰是永远都是有棱角的,天和地之间也永远存在间隔,这些都是永远不会变的平起平坐空间定律,而他秦葟,却也是这样恒古不变的,从前他是怎么样,现在照样站在她眼前。
小城里的盛夏气息较为安谧,上官来不及多想了,出租车停在了她们家的院子外面,二楼明亮的灯光照着那颗小榕树都在发光发热,她迈着浮沉的脚步走进去,“爸,妈,我回来了!”
三番辗转,秦葟也终于在凌晨十二点多回到了鲸山觐海,洗过澡后,他一路反抗的疲惫感终于在这舒适的房间蓬勃生长,但他仍不想睡,便点了一支烟慢慢唤醒自己的知觉。
他烟瘾不重,从前是抵触抽烟,只是在这两年才稍微让自己踏出了坚守的阵地之外的小小一步,并不算过。而且他也隐约的,从中得到一个真相:尽管他再坚持恪守自己的原则,也总有推翻、放纵的一天。
好比她,上官爱卿。
从前他只一心想干大事业,对女人的态度不过尔尔,甚至想着等他做了代孕,有了两三个孩子,他就结扎,不让任何女人有对他献媚算计的机会。
但他终究没把持住啊!她是那么鲜活的生命,像欢快的小鸟儿似的飞进了他的世界。
有了她以后,他不想做代孕了,只要她亲生的,也不说“我不得热衷于谈情说爱”了,因为他不用说,彼此心里都能明白:他把爱和性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