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定睛一看,老毕太太感觉不对,这不像是一头野猪,反倒像是一口家猪。
看那个样子大概400多斤,长的还怪好看的,一身花白相间的条纹,正在那吭哧吭哧的拱雪呢。
也难怪老毕太太最开始打眼会认错,这个年月白云村本地养的猪是一种被当地人称为小荷包蛋猪的品种,长的比较小,也就能有200多斤,而这口猪明显比一般的猪大的多,在本地来说十分罕见。
这是谁家的猪,怎么这大冷的天还能放在外面跑呢?而且这快过年了,这么大一口猪也不杀了吃肉多浪费粮食啊!
这时候老毕太太想起来了昨天听隔壁的桂花婶说的一件事。
在山上住地戗子的老孙头前两天死了,被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他养的一口大花猪也许是因为太饿了,跳出猪圈跑了。
花猪还是到处溜达的猪?
那不就是老孙头的猪?
老孙头是个老光棍,无儿无女,现在他死了,那他不就是一头无主的猪?
换句话说,要是把它抓回家,那可不就是自己的猪了?
老毕太太想到这眼睛亮了。
老毕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往左右看了一眼,没人,再往前后瞅了瞅还是没人。
老毕太太一转身就开始往家走。
这一刻,老毕太太的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多年来的老寒腿也不疼了,跑是万万不能跑了,不过那两个小脚紧着捯饬,拼命的往家走。
现在的她就是在跟时间赛跑。
跑快了,一口大肥猪就是她的了,跑慢了,这口猪万一跑远
了或者被别人捉去了她得哭死。
老毕太太一口气冲进了家门,也不知道多少年她没这么着急过,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李长福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老娘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老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呼,长,呼,福,我,呼,看到了一口猪,在咱家地里!”
看老毕太太说话的样子,李长福真害怕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了。
“老娘,你慢点说,怎么了,咱家地里有野猪?”
“呼,不是野猪,是家猪!”
“谁家的猪?老娘,反正地里也没什么东西,它爱在咱家地里呆着就呆着呗!”
这时候老毕太太终于缓过点来了,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长福。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东西,别人家的猪我跑这么喘干啥?是一口花猪,应该是山上老孙头的那一口花猪,谁把它抓住就是谁家的!”
“老孙头的花猪?”
李长福的眼睛也亮了。
最近几个月家里连番有事,家里真是穷的叮当响,别说荤腥了,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现在有一口无主的猪就在自家地里,只要抓回来,那猪肉岂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这时候老毕太太嗷唠一嗓子。
“长禄,给我出来!”
她现在都没时间去李长禄那屋了。
李长禄本来正在屋子里发呆,听老娘嗷唠一嗓子,吓了一跳。
老娘这么大声喊我干什么?
我今天没做错事吧?
难道是银川又惹老娘生气了,然后这是要在我身上撒气?
灵魂三问喷涌而出,做儿子太难了,做老毕太太的儿子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