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挂了瞎子的电话的时候,陈诚已经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在看我,“沈浩兄弟,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们才是死人?”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谁才是死人了,你们两面都说自己是活人,对方是死人,在那面有一个和这边一模一样的世界,还有阳光,只不过那边的你们都是死人,在这边他们都是死人,我都已经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了,就你给我讲的谢辉的故事,在那边居然有一个陈诚版的,只不过故事的主角从谢辉变成了你陈营长,这还真是让人费解的很。”我拿出手机,把那些我在那边翻拍下来的照片一张张给陈诚看,陈诚的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富士苹果。他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那么多战友的死相,甚至其中还有他自己。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张指导员的亲笔信,让我交给刘团长,拿着那封信,挽着静儿,跟依旧张着嘴巴的陈诚一起到了团部。团长正在办公室里转圈子,看到我回来了,立刻迎了上来,“你回来就好,那边怎么样了,见到老张了么?跟他沟通了没有,我们都快急死了。你进去那么久都不出来。”
“见到了,见到了,那边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只不过你们生死互换了。”说了好几次了,再说一遍我都有点烦了,“张指导员让我带一封信给你,刘团长你先看看吧。”我把信封交给了刘团长,然后把手机打开,把那些翻拍的照片给他看。
当看到自己的脑袋上开了一个枪眼的照片时,刘团长的嘴巴张的不比陈诚小,不过当领导的,心理素质终究是要比下属强,刘团长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拆开信封看了起来。“这,还真是老张的字迹啊。”打开信纸,刘团长第一时间确定了这封信的真实性,看来他和张指导员的关系真的是很不错。“老张跟我约定,不管我们谁是死的,谁是活的,一周之后,我们在沈浩过去的那个时间同时拆除出事的44号营房,从此以后把联系断开。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了。”
“哎,不愧是指导员,这办法简单易行啊。”陈诚也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拍马屁,反正他的观点我是无法认同。
“团长!团长!出怪事了!我看到丢了的新兵蛋子了!”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兵叫喊着冲进了团长的办公室,扶着桌子气喘吁吁的说了起来。“团长,新兵,新兵蛋子,我,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老李,别着急,新兵蛋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是在44号营房失踪的,你就被一惊一乍的了。”团长冲陈诚摆了摆手,示意他拿一张椅子,给老李坐。
“不是,不是啊,团长,新兵蛋子们,在,在东面的养殖场那里啊!”
原来,独立团因为是地处山里,购物什么的略有些不便,团里就在东边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挖了个鱼塘,补贴团里的伙食。头两年又加盖了一个养猪场,养点猪什么的。这位老李是团里一个老班长,九年的老兵了,身体不好,肾脏一直有毛病,团里为了照顾他,就让他在养殖场那边看场子,喂喂猪什么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团里养的猪吧,不管吃什么东西都不长肉,瘦的不行,兽医去看了,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就是不长肉。
“昨天,昨天晚上,我,我洗漱完了,准备睡了,还没关灯,就有人在外面敲我的门,我就纳了闷儿了,都这个点了,谁没事干往养殖场跑啊,爬起来开了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新兵蛋子。”老李的气渐渐喘匀了,陈诚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你是说你看到的是新兵?刘团长,新兵连那边晚上允许新兵到处乱走么?”回想起之前在那边,想出去看热闹差点被崩了,不知道这边有没有类似的规矩。
“整个军营都是实行宵禁的,除了上厕所,不准出营房乱跑,而且新兵连外面和军营门口都有岗哨,不可能有新兵半夜跑出去。”陈诚在一边对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