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
太阳高高升起,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浑身暖烘烘的。
咸阳宫外的马车聚集处,车夫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各家的大人为何还未出来。
众人的意见很快达成了一致。
朝中又有大事发生了!
“出来了。”
“呃……”
车夫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大臣各个愁容满面,似乎还有人义愤填膺,余怒未消。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十几二十个全都这样,到底朝中出了何等大事?
“先生,些许闲言碎语,无须挂怀。”
陈庆和扶苏两人并排行走在一群御史大夫的身后。
低低的唾骂声,偶尔能听到只言片语,惹人生厌。
“他们想骂就骂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少一根毫毛。”
“我又不是半两钱,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
陈庆浑不在意地说道。
“先生果然心胸豁达。”
扶苏拱拱手,佩服地说道。
陈庆瞄了他一眼,暗暗腹诽:我的傻大舅哥啊,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因为立场不同、政见不同才骂我?
他们分明是在嫉妒!
即便众人把这份情绪隐藏的很深,然而陈庆作为当事人,感受自然格外清楚。
一场漫长的朝会下来,唯独始皇帝说的最后几句话,虽然轻描淡写,但文武百官最为在意。
废除各种刑法,与朝中官员各自的利益并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
但是扶苏开府建衙,意义非同凡响!
这意味着作为太子,陛下认同他组建自己的班底了。
末尾的那句‘由陈庆辅佐’,不知道多少人嫉妒得只因发紫,恨不能取而代之!
始皇帝没答应让李斯退位让贤,但是却把辅佐太子的重任交给了陈庆。
再过些年头,等扶苏羽翼丰满,陈庆坐上宰辅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陈庆对着御史大夫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念了两句诗。
我知道你们能听得见。
没关系,摆明了告诉你们,等将来我登临宰辅之位,必然将你们扫除朝堂!
这番嚣张的挑衅,自然引来了许多仇视的目光。
扶苏小声劝道:“先生,慎言。切勿树敌过多。”
“殿下,我和你不一样。”
陈庆含笑道:“你是个大好人,百姓赞颂,人心所归,于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嘛……”
“注定要留下一世骂名。”
“咱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互相呼应,岂不美哉?”
扶苏立刻变了脸色:“先生……”
“诶,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先和我说说,如今我有了爵位,在雷火司少府之外,还有辅佐你的职责。”
“那这俸禄我到底是拿两份还是三份?”
陈庆没有说出来的是:始皇帝眼里不揉沙子,我要是学王莽恭谦敦厚,礼贤下士,怕是离死不远了。最晚最晚,他老人家驾崩的时候,一定会带上我。
“先生居然还记挂这等小事。”
扶苏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笑着说:“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先生。爵位与官职俸禄,一向是分别发放的。”
“先生身兼两职,自然是拿两份,再加上爵位,那就是三份。”
“听父皇的意思,诗曼出嫁后,她的那份用度也由皇家支出,位同夫人。”
他感慨地说道:“舍妹一向娇生惯养,花销甚大,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不嫌弃。”
“只要不是三床棉被,我都不嫌弃。”
陈庆莞尔一笑,心中不由感慨。
娶公主还不是白娶的,皇家居然还给发工资!
而且发的还不少,每年八百石粮食,九万六千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