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雪白的信鸽并不显眼。
那鸽子一路向西飞去,姚笙书桌前的墨迹还未干。
风阳国女皇疑似出事,风阳国摄政王怪罪多宜公主,引公主伤心欲绝。
一封带有明显感情色彩的信函,从风阳国姚笙暂住的宫殿,飞向星洛帝王妃富丽堂皇的寝宫。
是他自私,他本就因亏欠青玦,想要对这个女孩加倍的好。
又怎能容忍别人让青玦难过呢。
这封信会造成什么后果,他懂。
在这时局动荡的时候,帝王妃出来横插一脚,又会给这潭水溅起什么样的波澜和色彩,他也心知肚明。
便让他做一切的恶人。
*
孟轲一个人,提着一壶酒,来到了秦王府。
嫁了女儿,他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总算愿意直面他曾经不肯直面的东西。
孟轩获封庄王,赐住庄王府,但他担心父亲,便一直在秦王府住着。
“大哥。”孟轩与孟轲相对无言。
“父亲在自己的房间里,你去吧。”孟轲欲言又止。
孟轲之前坚持与秦王分家,两人是断绝了关系的。
时过境迁,想来那时秦王也没想打孟沁会有回来的一天,也没想到冀王会如此轻易交出兵权。
终究是孟沁重掌权柄,终究是他秦王技不如人。
游历的地方多了,见过的人事久了,孟轩很是能明白秦王心情。
可是明白又如何呢?本来就是秦王错了。
孟轲愿意回来看看他,都已是十分不易。
孟轲颔首,提着酒,抬脚向秦王住的院子走去。
到底是王爵中最高的头衔,秦王府比其他王爷院子大的惊人。
孟轲在路上走了很久,神情莫名。
见了秦王,该说什么呢?
门口守着的下人远远见到孟轲,一个机灵的进去通报,一个提前为孟轲开了门。
这些最底层的人惯会审时度势,秦王失势,如今能帮助秦王府的就只要女皇生父孟轲。
他们又怎么会拒绝孟轲前来呢。
孟轲苦笑。
所有人都欢迎他,只有秦王不欢迎。
“逆子还回来做什么?”秦王语气充满怨怼。
“你那好女儿出嫁,你是高兴了。还来我这里碍眼做什么?难不成想跟我炫耀一番?”
孟轲没有说话,只将酒放在桌子上,指着酒坛,说道:“父亲,这是我五岁那年,你陪我一起埋下的桃花酒。”
“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父亲还记得吗?”
孟轲眼神微眯。
秦王有一瞬间的愣怔。
“我是家中长子,父亲虽对我严厉,可母亲更甚,毕竟我是那是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如此对比起来,父亲是一个慈父。”
“您也曾在儿子幼时跌倒时,将儿子扶起。”
“也曾在儿子功课做的不怎么样时,苦心教导。”
“陛下刚出生时,即便是个女孩,父亲也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