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烟昏迷了一日,到半夜三更的时候终于醒了。
脸色自是苍白得可怕。
将军夫人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又猛掉了一阵泪花才勉强收拾好了心情,嘘寒问暖了一番。
其他夫人小姐也都紧挨着拔步床站着,一脸的关切之意。
胡妈妈哭倒在床榻边,“姑娘,您总算醒来了,老奴见您一直不醒,当真是吓得心肝颤啊!亏得大夫说了您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了,否则老奴也不想活了……”
胡妈妈还有许多话没表达出来,便被一道清亮的嗓音给打断了。
“含烟。”
杨青菀懒得看胡妈妈继续表忠诚卖乖,极为自然地落座床榻,不动声色地把胡妈妈往边上挤了挤,“你醒来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现在感觉如何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胡妈妈呸了她一声,“可别假惺惺的了,我家姑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还不是被你害的?”
周含烟羸弱得紧,彼时听得这般一说,脸色越发青白。
她似是还没从落湖被救的事情中回过神,靠在床头似没了魂一般。将军夫人见状,心疼得泪花又是刷刷往下掉,“烟姐儿莫怕,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结交好友你可得擦亮眼睛了,别什么妖魔鬼怪都当朋友。你善心待她,她指不定还要把你当成眼中钉除了去。也亏得你福大命大,险些赔上了一条小命,也罢,就当长点教训了。”
话里话外可不是含枪带棒的?
就差指着杨青菀直接说她是杀人凶手了。
杨青菀呵笑了一声,“夫人这是在埋汰我呢,谁是妖魔鬼怪还指不定呢。”也不再理会对她怒目相向的将军夫人,只定定看着似是受了惊吓的少女,“含烟,你醒得正好,眼下能证明我清白的也就只有你了。”
周含烟怔怔看着她,忽地掩面哭了起来。
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燕儿却挺身而出,“杨三姑娘说得轻巧,那会儿只有您和我家姑娘同在一处,难不成还是她自个人跳下去的不成?往日您就声名狼藉,一定是您为了一己之私对我家姑娘下毒手了!”
杨青菀拿余光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但愿你说得没错,否则你等着收尸吧。”
燕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杨三姑娘真是猖狂,当着她家夫人小姐的面就敢用言语威胁人了,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别哭了,我那会醒来的时候也如你这般,先是坐在榻上哭了一场。”杨青菀不再关注其他,与榻上的少女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她状似不经意地揉了揉小腿,随后撩了裙角,露了光洁的小腿给周含烟看,“唔,你说奇不奇怪,我这小腿后窝竟给淤青了一块,也不知是在哪里给碰到的。”
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周含烟却是忽地收住了,一旁的将军夫人倒给气笑了,“……杨三姑娘真是莫名其妙,你小腿淤青了与烟姐儿何干?难不成你还想赖在她身上不成?”
杨青菀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