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平日里他浑身的戾气，顾长风其实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精致的五官甚至要艳压很多女明星，此时的他就像是半跪着在跟一个娇羞的女子求婚一样，优雅的风度，深情款款的动作，点燃引线之后，他也是轻轻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当顾长风走向安愿的时候，身后的烟火便绽放在了空中。

这一幕照亮了寒冬的天，美轮美奂，可在顾长风身后，就沦落成了一种背景，任它多么的妖娆多姿，任它绚烂升华，都不如这男子目光里的缱绻，嘴角上的柔情。

顾长风走到安愿身后，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淡淡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如果不是顾长风提醒，安愿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倚靠在顾长风的怀里，看着眼前的烟花，心无杂念。小区里的很多人都打开了窗户，甚至有小孩子在惊呼，以为今天是什么重大的节日。

“你不是要许愿吗？”顾长风在安愿耳边低声说道。

安愿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嗤地一笑：“如果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顾长风蹙眉，多么浪漫的场景，居然来了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他刚才的承诺现在听起来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愿笑的很开心，她看出了顾长风的为难。

“你其实是希望，我可以一直这么陪着你，对不对？”顾长风轻声问道，即便是这样，他也有些为难。

安愿抬头望着绽放的烟花，慢悠悠地说道：“我突然觉得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年代反而是最单纯的年代，什么都很慢，时间也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现代人的爱情都不单纯了吗？”顾长风反问，他亦觉得爱一个人其实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可并不觉得是时代影响了什么，重要的是人心……

“你知道古希腊历史当中的特洛伊战争吗？为了一个女人，经历了十年的战争，十年的纠葛，真奢侈……”安愿无声无息地感慨着，她不知道那个叫海伦的女人究竟有多么的倾国倾城，也无意评价什么，只是十年的时间，真的太漫长了。

顾长风沉默，一直到最后一箱烟火在空中绽放结束之后，他才低声道：“我们，认识了两年，在一起两年，分离了两年……这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你怕我们撑不到十年就结束了吗？”

安愿看着他，知道他一定能理解。

现在的两人就像是在经历一场战争一样，心心念念着，可中间隔着山海，始终没有办法完全攻占对方的内心，住到那个城邦里。

“长风，你在躲……我能看得出你对我的好，我也能看出你一直在躲着我。”安愿还是没有忍住心底的话，她看着他，眼睛里还是浅浅的爱意。

顾长风知道自己就算不回答，也能够躲过去，可这次他轻轻挑起了安愿的下巴，表情变得很玩味：“我说的，未必是你想知道的。”

安愿咬唇。

“你知道吗？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尝过这世界上最烈的酷刑，超过了一百种的酷刑。”顾长风风轻云淡，不像是开玩笑，却又是无所谓地态度，指尖在安愿洁白的脸颊处留恋。

这样邪魅的他，安愿第一次见到，仿佛也是她第一次认识真正的顾长风。

“什么酷刑？”安愿追问，她所能理解的就是被父母教训或者被别的小朋友欺负。

“就是字面上的那种。”顾长风淡淡道。

“你不像是会受到处罚的人。”安愿直言道。顾长风是冷淡，甚至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傲骨，可他是个极其自律、极度自控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保全自身，所以才会在生意场上风生水起。

顾长风倏然笑了，果然她还是了解自己的，他忽然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两人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你说的对，不是别人给我的处罚，而是我自己愿意的。那时候的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要努力。因为这个世界上并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本，才能保住底线。”

安愿很平静地看着他，仿佛这些话已经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你现在有自己的资本了，所以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失控，别人也没有办法再利用弱点攻击你。”

顾长风看着她的眼睛，专注又动人，只是那慑人的光芒，比这寒冬还让人刺骨：“那你是不是就知道了，我为什么不想告诉你。”

安愿点头。

酷刑嘛，但凡是能让一个人成长的都是非人的痛苦，上百种酷刑，成就了现在的顾长风，杀伐果断，冷冽无情。其中的血腥不是安愿能够想象到的，所以每次有重要决定的时候，他都是背着安愿进行的。

沉默了良久之后，顾长风抚『摸』着她有些凉凉的脸颊，刚想说下一步的计划，却让安愿赶在了前面，倏然问道：“那我算不算你想要历经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