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身形健硕的女子斜倚在桌案上喝酒也没个正模样,小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上去甚至能让这劣质的家具微微变形。半醉半迷茫的眼神也没有聚焦在任何的实在事物之上,这就给人一种只是在胡乱说醉话的感觉。
想了一想也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尤其是这个状态并不能给鲤带来太大的畏惧,他便捏了捏拳头就发问道:“谁呀这么不长眼睛?四娘你只管将那瞎了眼的家伙说出来,咱们立刻过去给他个教训就是!到时让他知道河青城里是谁的地头!”
“唔……还能有谁?就那小白脸呗!还有……还有那臭老头,真该给他嘴巴都一并撕碎!”
毫不犹豫地将心里话说出来就说明在这里并无防备,是真正将巫师师徒和鲤当做自己人的。而鲤在听到四娘的抱怨之后就鄙视地看向了另外两个家伙,光从目光里就能看出他想说什么:
你们俩定是太贪心了才露出马脚,一会招供时可千万别牵连到我!
谁都知道那老巫师早已是发须皆白,天天走街串巷招揽生意时还真是经常性地碎嘴子,要说谁该被撕烂嘴的话就定有这老头的份。而且他徒弟也是凭着样貌俊俏闻名周边的,说是一个小白脸还真不会有错。
至少鲤在四娘话音刚落后就想到了这二人,所以立刻就做好了与他们及时切割的心理准备。甚至于被怀疑的当事者也都是面色大变,他俩从来都是靠着口舌、心智和腿脚过活的,要说战力的话实在是担不起四娘的一击,更不要提旁边还有个力量更大一些的鲤在瞪眼呢。
毕竟在以前也曾经遇到过有理没理都要胡闹的客人,有时候还真不是老老实实讲道理就能逃得过的。老巫师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就想要避免太过严重的打击,所以就赶紧放低了姿态求问道:“那……确实可恨,就不该让四娘你生出这么大的气。只是带的郁气喝酒肯定会伤到身子的,不知该以怎样的方法才能让您顺顺气呢?”
说话含糊其实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在罪行和言语的边界上能留出很大空隙,将来是辩解还是甩脱都有回旋余地。未能听到明确指称的四娘也只当这是在顺着自己的心意提问,她便“啪”地一拍桌案就叫道:“这有何难?去,去把那旭川找来,找来打一顿!然后再让他教我,教我该怎么识人善用。一个外来汉才来了没几天呢,怎么就比我这地头蛇还知道谁有能耐了?呿!真是可笑……”
先前的不清不楚其实更加折腾人,只要一开口将事情说清楚就让屋中的三人面目微缓了下来。原来所谓的小白脸是另有其人啊,并不是他们刚才所默认的某个家伙,那么让四娘不满的另一个老头恐怕也并非是老巫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