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聆听了别人家的悲剧,而从其所说的信息上并不难分辨出这曾是个陶匠,而且还是全家世代从事那一职业的从业者。或者再精确一点该说是“前”从业者,河青城的男丁们现在已是投入了更轻松刺激的事业中,几乎没有哪个还会继续靠以前的职业养家糊口了。
但是吃这一口饭的风险可要比从前耕地、制陶或贩运要高出不少,也就是足够丰厚的回报才让许多人一直坚持到了现在。真正胆小且惜命的家伙只会被吓得躲在家中,而不可能带着兵刃突入异界的大街。
可以说河青城的男人们大部分都变成了亡命徒,那就自然会对于生死之事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当然身上的甲胄则是物质上的防护准备。但即便是这样也会为了亲眼所见感到震惊,近距离见到的过世者遗骸还是吓到了大家。
“卫……”
“那是老捕头……”
这一位可是在人均壮年便殁去的条件下活到满头白发的,那就意味着河青城里的大部分人都要比他小得多,甚至有不少人还是被这一位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倒是有许多人流露出了哀伤黯然的神色,就仿佛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永远缺失了一般。
尽管这个老家伙在平时是态度傲慢了一些、索取贪婪了一些,但论起给城邑维持的治安也是有目共睹,于情于理还是可以得上几句夸赞的。就连常年被其压制的四娘也不会在此时多说什么坏话,最多是等转过身后才会找僻静地方嚼舌头。
参与的人的无非就是曾经的手下和其他社鼠们,又或者是公门里某些受过其欺压的后辈,甚至还有可能沽上二两小酒。但在讲人情和讲关系的众人面前却不敢这么干,不然一转身就有可能被大家讲脊梁骨戳破的。
而心中的暗喜还在那高速之物靠近时又攀上了一个阶梯,他们可以看见那被携带的焦尸实在是变成了惨不忍睹的模样。要说原来的本相是基本都看不出来了,表皮的碳化部分就像是扣上了一层硬壳子,也就是身上的武器和护甲残余还能勾勒出人形。
至于衣服和头发部分则基本被烧成了灰烬,其中有相当部分都在快速移动时被气流给撕裂成了飘飘扬扬的样子。这便在途径的道路上留下了一连串的特殊焦臭味,一些曾受过他打击的家伙还悄悄地深吸了几口气。
仅是快速的掠过便足以让许多人看出个大概,仅从身形轮廓和携带物品上就能看出死者原本是谁。许多人对于卫的在意甚至到了一个外人所难以理解的地步,那就是即便遭到了严重的烧化也还是能将其给认出来。
也只有寻常的河青人才会为之感到哀伤:明明在之前进行围剿时还同许多人打过照面的,却没想到再次相见时却是以这样的一副模样。